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第8节(1 / 2)

邵环问,“公子怎的不同场主一道用饭,我瞧那菜肴比这茶摊上可好了百倍。”

    熙宁将水煮的野菜细细嚼了几下,没什么味道,只汁水充足,若再品品还能嚼出一丝丝的甜味。

    赵侯将熙宁夹过的野菜也夹来吃了一口,掀起眼皮瞧了一眼熙宁,“味道还成?”

    她一顿,“喔”了一声,“比之邵环的烤鱼好多了。”

    熙宁这话一出,几人哄笑起来,那是极其惨痛的教训,邵环杀鱼时刺破了鱼胆,苦倒了赵侯还不算完,连桑仕秾这个一贯面无表情的,吃完了都面有菜色,吐到天翻地覆,邵环才算堪堪收手。

    这可是行军路上难得的轻松时刻了。

    邵环挠挠后脑勺,“手艺不精,我下次精进,下次精进。”

    熙宁将自己包袱里的肉干取出来,依次又递到几人碗里。

    赵侯正端着碗喝汤,看到她拿了这东西出来,便停下问,“这是什么?”

    熙宁将一条干瘪的肉干放到掌心给他瞧。她有一双细而白的小手,掌心泛着粉嫩的颜色,偶尔有几处茧子,也并非如邵环或是万三一般又厚又硬,反而要软一些透一些。

    格外叫人怜爱些。

    熙宁并不过分殷勤,甚至未抬起眼瞧他,只面无表情的应付了一句,“肉干,这是猪羊肉煮好之后再晒干做成的,干吃肉柴,泡起汤来正好。”

    她递过去,赵侯却不伸手来接,只用下巴示意叫她先顾自己。

    熙宁看赵侯兴趣缺缺,想着新鲜的牛羊肉他尚且挑肥拣瘦,这肉干在此时也不过是打打牙祭,大概是不感兴趣,她也就随他去了。

    她细心的将肉干撕成小条,准备泡进碗里小口吞咽。

    这是她从阿娘那里学来的,整块的肉干难嚼难吞,还是要撕成小条更有味儿些。

    那边邵环可没有如赵侯那般推拉的心思,既然是熙宁的东西,那便是东华伯府的东西,伯府里那可都是香的好的。他早顾不得那么许多,将大块肉干浸足了水,捞起来一整个塞进嘴里,满足的称赞,“嗯,越嚼越香。”

    这会儿熙宁才算解决完手里的肉干,正要动筷子时,对面那人却伸出长长的手臂,筷头一夹,足捞去了她碗里一半的肉丝。

    熙宁看看镇定自若的男人,简直疑心是自己看走了眼,赵侯分明是在他自己的碗中夹了一筷肉丝,不然怎会如此自得,连眉毛都未曾抬起半分。

    赵侯神情上揪细,拿出在公宫家宴上品尝美味佳肴的架势来吃这小小的肉干。几人刚才绕出来吃这清粥小菜,其实嘴上分外寡淡,他越吃眉目便越舒展。

    他极满意,吃完了自己的,便又将碗递到熙宁面前。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正经之中还带着几分孩子气,“没了,其余放在客舍里,待三爷拿回来再说。”

    熙宁未料到他喜欢这小食。

    他有些意犹未尽,“东华伯府的手艺确实不错。”

    赵侯忆起他在伯府吃得肉饼,白皮酥而脆,小小一个,卤好的猪肉油沃沃的,咬一口渗出汁水来,叫他连吃了五六个。

    提起了万三,邵环方才从陶碗里抬起头来,唠叨着,“三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北地九月的天黑得这样快。”

    赵侯似乎并不担心,“燕地的清粥小菜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三个人互看了一眼,不晓得赵侯何以得出如此结论。

    这人想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口味竟然如此刁钻,放着马场主准备的好酒好菜不吃,跑到外面来体验北地民情,倒是很有与民同乐的决心。

    赵侯挑了一筷头小菜送进嘴里,又轻“嗯”了声表示味道不错。

    赵侯吃罢了饭,慢条斯理的拿出巾子揩了揩手,不论他落座何处,哪怕是街上风餐露宿,也总是照着自小的规矩来,讲究且从容。

    熙宁不知怎的,突然想到赵侯白日里曾说,要对场主留个心眼。

    大概还是对热情的陌生人有所防备吧,况且那人确实处处透露着古怪。

    熙宁抬头夹菜,却正撞见他眼神瞥向自己。他一手扶在膝上,眼底似寒潭一般悠远,面无表情之时并不能叫人轻易读懂他心中所想。

    熙宁突然想要问问赵侯接下来的安排,她才张了张嘴。

    赵侯已经探身向她那侧靠去,似乎早知道自己要对他说些什么,便着意做了这样一副倾听的姿态。

    这自动靠近的动作如此熟练,仿佛他随时都在等自己示下。

    第10章

    这么一晃神,才知他并未多分些眼神与她,不过是同桑仕秾讨论今夜如何轮岗值夜,才倾身在案前同他低语罢了。

    平白害她吓了一跳。

    其余几人皆是大大咧咧的汉子,犹自沉浸在马场主恐怕要对几人下黑手的震惊之中,倒也未察觉到些什么。

    熙宁缓了口气,将心头的异样情绪轻轻扫去。

    远处的红日,还露了一截子小缝,几人奔波一日,向场主坦言极是疲惫,要了几间客房用作修整,便各自回房了。

    直拖到二更时分,屋外大概有人摸黑出门小解。

    气氛静谧,只叫人越发觉得困倦,正是躺倒闭眼就能酣然入睡的时候。今夜是个月圆之夜,屋外白地上人影分外鲜明,那人脚步倒是轻而又轻,大概也是个中好手,连院中养得一只黑犬都未曾惊动。

    来人悄无声息的自门缝递进一支燃着得浓香,此香味浓,酥软筋骨的能耐也不小。

    直放了半刻钟的时间,屋外人听屋内没了半点动静,便大着胆子推门直入。

    果然见不远处正安详躺着三人,还有一个在门后长凳之上,距离门口太近,显见是熏香熏得最多的那个,早软了骨头,叫人从凳上踹了下来,咕噜噜滚到一旁了。

    马场主将房门大敞开,示意手下下手利落点,“除了那个领头的,其余一个不留。”

    贼人阴狠,既图财也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