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第23节(1 / 2)

赵侯叫他免礼,“这里倒是热闹,在屋外都能听到这争论之声。”

    他在地心转了转,还有几个没被家中之人接走的倒霉蛋,正眼巴巴地瞅着他。

    “原来此处有大冤情,那必不能少了我这赵国来得匹夫,来咱们这府衙里瞧上一瞧,辨一辨这案情中到底有何蹊跷。”

    赵侯在一椅上落座,熙宁便随之立在身后。

    赵侯伸手一挥,“带上来。”

    便有人将昨日因伤当场离世的唐六兄弟抬了上来。

    尸身上蒙着白布,唐六原是叫了人将尸身停灵在家中严加看管,如今这人怎么到了赵侯手中。

    他赶忙装作伤情,几步爬行到尸体旁边,悲伤恸哭。

    嘴中还不停念叨着,“阿兄”、“亲人”、“枉死”之类的字句。

    熙宁也是同赵侯一起去看过了尸首,叫仵作验过之后才知原来此案还有冤情。

    只是这冤情不是出自庶人手中,正正是在堂下这大哭的唐六身上。

    “你哭起来如此动听,前日劝酒之时,恐怕不会比今日做的虚假到了哪里去罢?”

    那人恍若未闻,依旧还同那尸骨痛哭,“阿兄,你听一听,他们到如今结不了你的案子,竟要把我也拉下水。”

    赵侯接着笑道,“你阿兄那咳血之态分明持续了足有半月,他往日里胃肠便很是不好,我瞧了替他诊治的良医的医案,说到他胃肠因饮酒过量溃疡严重。”

    “你说——可有没有此事?”

    熙宁看着堂下那人惺惺作态,还在痛哭不予理会赵侯问话,心中突然烦闷不堪。

    她少见得难以平复情绪,给心口顺了好几次气犹觉得难以平静。

    她便趁众人还在关注审案,自己先悄悄退了出来。

    熙宁瞧着外面的好日头长长出了口气,忽而看到小孩捧着油纸袋自府衙门前而过。

    小孩三两步跑过来依着她,“柳大哥,这么巧,我才买了酸枣,给你分一些。”

    酸枣?

    熙宁并没有吃过这东西,正打算拒绝,却见手心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早早便摊开等着了。

    小孩看她不拒绝尤其高兴,“我阿娘说亲阿娘怀我的时候最爱这个,是酸儿辣女哩。”

    熙宁同他笑着说,“如此准么,真是有趣。”

    她说完突然怔住,这边笑容还未来得及放下,那头心却提了起来。

    第29章

    小孩仍未察觉, 还在开心的同他打听,“我刚才去买酸枣之时,便听那边小贩说赵侯在府衙亲自审问那个叫唐六的, 柳大哥你不知道,这个人从前同那县尉勾结在一起, 做了不少坏事。不过从前为首之人的并不是他,而是他那位阿兄,就是已经死了的那个。”

    小孩还在踮起脚尖向府衙大堂张望,奈何他幼时吃不饱饭,身形又未长开,仍还有些瘦小, 只能听到堂内的惊堂木一声炸响,实在瞧不到里面是何状况。

    他只好作罢,又来求他的宝贝柳大哥, “柳大哥, 你知不晓内情, 如今赵侯爷可审问出了什么东西来了?”

    熙宁将他拉到一旁,“这二人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人, 此次是唐六设得局害了自己的阿兄。”

    小孩大吃一惊,“啊?他们可是兄弟啊。”

    熙宁给他解释着, “亲兄弟尚且还有自相残杀者,更何况是堂兄弟。”

    小孩犹在吃惊,这会儿还大张着嘴巴,“所以才不是我们庶人出手将人打死了。可, 那他是如何死了的?”

    小孩咬了咬干涸的下唇, “街上的人绘声绘色的形容,说那日不知是谁打到他身上, 他立刻便一动不动得倒在了地上。他死时眼睛瞪得老大,就同我那便宜祖父一般,说是死不瞑目。”

    熙宁忙伸手按在他的上唇之上,“这话不可乱说。”

    熙宁左右看看,确保四周的人没有偷听到二人说话,又将小孩拉到靠墙之处立着。

    “侯爷对外宣称是他的人击杀了你祖父,你要守好这个秘密,切不可让外人知晓内情。”

    小孩赶忙点头,他自然知道柳大哥和显大哥都是为自己好。

    小孩虽不怕承担击杀至亲的罪名,但不能辜负二人的苦心,柳大哥不叫自己说出来,他便一定会到死守着这个秘密。

    “其实这个唐六所犯之事没有想象之中复杂,他并非是想让其阿兄横死当场,原本的计策是要用烈酒耗干他的身子罢了。恰巧他近日已有咳血之症,且持续了足有一月之久,唐六从良医那里知道了病情,转头却同阿兄撒起了谎,一直拖延着,连给他阿兄治病的药都敢减半。直挨到那天又一次酒醉,他阿兄意外在唐六家一命呜呼。到第二日,他故意将数十名个庶人绑到了自己家中,待其他人冲到他家家中解救被绑之人之时,故意起了冲突,两边人打得难舍难分,哪个知道他阿兄是不是死在棍棒之下。”

    “既是这样,原本这事情他是能掩盖过去,若是没有闹到赵侯跟前,他在家中停灵几日再将阿兄好好埋葬了,想必谁都瞧不出来,中间出现了这么一些事情。”

    熙宁又道,“人既然撒了一个谎,必然要用无数的谎来圆。何况他若是不将此事闹得大些,他阿兄便不像是死在两方对垒之时了,何况他表现得不声不响,阿兄从前的位置,他坐上了也不能服众。

    “柳大哥,你说喝酒既有如此大的伤害么?”

    熙宁点头说是,忽而又想到他与赵侯那事。

    思绪从二十多日前慢慢挪了回来,对小孩说道,“酒醉不仅会伤害到自己,若是无意也会伤害别人。”

    小孩点头说,“我知道了,酒不是好东西,我以后一定不沾。”

    熙宁向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小小的酸枣,还没怎么嚼,囫囵吞便咽了下去。

    她心中有个荒唐的想法还需验证,只是不能在这里,更不能到军中良医那里去看。

    这小小的清水河县,若有新鲜事半天便能传个遍。她这几日时常跟在赵侯生身边行走,若真的身子有异,在这里诊治,不是个稳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