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第48节(2 / 2)

    他知道这事叫赵侯知道自己便是一颗废棋,赵侯会同窦君一般,再不会将自己放在眼中,可他不敢再隐瞒。窦君和赵侯,二人他一个都招惹不起。

    赵侯听到这消息后却并无什么大反应,“窦君雷厉风行,做出这种事,本侯倒也不算意外。”

    “臣辜负了赵侯期待,无颜再见赵侯。”

    事情到这份上,许佳自觉再无出头之日,窦君那边若是大发慈悲或许还能闲散度过后半辈子,赵侯这里自己这般背刺,他没有大发雷霆,已经是要谢天谢地了。

    赵侯却叫他打住,“这棋局未完,许公不必急于一时,做事总要善始善终的好。”

    赵侯话中有话,许佳瞧了瞧气定神闲的赵侯,手中这棋子倒久久不敢落下了。

    这棋局成败已定,以赵侯的技艺,自己自然只余一败涂地的份儿,许佳又仔细观摩了一阵,“求君侯给臣一个明示。”

    “我知许公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不是窦君从中作梗,定然不会中途退出,况且你我二人之间还有姚黄……”

    他这话只说了一半,像撒下一只饵,果然见许佳的眼神一变。

    说到底,赵侯身边人的位置比郎中令要更吸引人一些。若是姚黄真能成事,依赵侯品性,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人常伴身边,小君诞下嫡子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赵侯,到时许家自然能靠着中行家这棵大树长盛不衰,与之相比的窦家又算得了什么。

    许佳凑上前去,急切想要得一个肯定的回答。

    “君侯,君侯还有其他打算?”

    “自然是有的,狡兔还有三窟,何况是人。”

    赵侯对着他微微一笑,办法自然是有,只是看许佳敢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罢了。

    他便招手叫万三将东西呈上来。

    万三托着一只漆盘上前,赵侯便着人将棋盘撤了下去,那盘上之物还裹着红色绸缎,只小小一节。许佳觉得这物分外眼熟,不过不很确定。

    “许公请——”

    赵侯示意许佳将这红绸打开来看。

    许佳摸着这物件细心捋了一捋,一个越来越是肯定的答案浮出水面。他三两下将红绸扯去一边,果然见半只兵符正躺在手心。

    “这,赵侯动作果然迅速,竟将窦君之人截住,这兵符居然也抢了回来。”

    他高兴的将这物件左手倒到右手之上细看,它跟着自己已有七年之久,旁的人不认得,自己却很熟悉,这便是……

    “不对,我那兵符长约手掌大小,这一件怎的大上许多。”

    许佳吃了一惊,私刻兵符可是重罪,“君侯在何处得来的此物,莫不是受了窦君手下的诓骗,他们以假乱真?”

    赵侯笑着摇头,“这就是一件假的。”

    他喝了半口清茶,“可是在许公手里,它便是一件真品。”

    许家咽了咽口水,赵侯这是要自己同他演一出鱼目混珠的大戏,可若这般行事,一个不小心便是要人头落地。

    他接着这假兵符真真像是接着一件烫手山芋,扔不得也接不得,“君侯,这……”

    “这一半我便是可以以假充真,可碰上窦君那半只,两边无法合拢,一样要露馅,到时那便是死罪。”

    同荣华富贵相比,自然是小命要紧。

    “诶,许公要做的,便是不要将这两只兵符合拢在一起。”

    赵侯将一杯斟好的茶盏推给许佳,“许公莫慌,事出突然,窦君还未来得及记档,她生怕许公反悔今日一早便收了兵符,可如此便正好留给咱们一个空子可钻,窦君这兵符一日不归档,咱们便可一日装作无事发生。”

    许家连茶也顾不得吃上一口,“可这事瞒不了太多时日,窦君归档之后咱们又当如何?”

    赵侯眯起眼瞧向远处那袅袅升起的一笼轻烟,诡笑着,“窦君,归不了档了。”

    “这话如何讲?”

    当日那衙署归档之处便燃起大火,因抢救及时,只殃及几处人事任命的记档,不过巧合的是兵符范印卷轴也一道损毁,简直叫记档处的几名官员焦头烂额。

    许佳面前似乎只有这一条翻身大道,若是走得通,未来便是一条坦途。

    赵侯放许佳在旁思考,他却又将视线投在那桌上,下到一半的棋局之上。真是不错,许佳最后胡乱下的一子实在刁钻,激起赵侯无限意欲,倒非要破了他这一局不可了。

    半晌,许佳终于回过头来。

    “君侯,许某信得过你!”

    赵侯动作停顿了下,这才带上一副淡笑面具,“许公果真未叫我失望。”

    他落子在一旁,“窦君不能归档,不可证明她手上的另一半兵符是真是假,况且兵符置于一人之手便无效力,窦君她比你更着急。”

    好不容易收上来的兵符是一件无用废品,任是谁都会癫狂生气。

    “档上仍是许公领着另一半,那一切便如从前,郎中令可要再辛苦一阵了。”

    许佳狠灌下一杯浓浓苦茶,“今后任凭赵侯差遣。”

    “细君常说一人在公宫之中颇有些苦闷。”

    赵侯起个话题却不肯继续再说下去,只一味瞧着许佳罢了。

    许佳赶忙向上表起衷心,“夫人倒是同细君有些话题,臣出宫之后安排,叫夫人多进宫来,好作陪细君,定不会叫君侯再为细君之事烦忧。”

    赵侯很欣赏他这及时的肺腑之言,“如此这般,很是麻烦了郎中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