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第55节(2 / 2)

    从前在营中她不肯承认那一夜有情可原,二人皆是男子,在营中是乱了法纪的大事。可如今呢,他已经完全知晓内情,甚至两人在行宫中那般缠绵暧昧,同床共枕,她有无数次的机会能同自己提起,可为何从来没有说起过,甚至连暗示都不曾有过。

    难不成她真的属意柳熙覃,到如今依旧守着从前承诺,只要自己不发觉其中诸般过往 ,后面便依旧想着同柳熙覃双宿双飞么?

    她果真在心里放着柳熙覃,所以才数次提出要回都安郡,甚至东华伯那日如此欺她,要侵吞她阳家的财产,熙宁依旧同意了东华伯来向自己请辞,难不成也是打着这个主意?

    第67章

    山有微雨。

    这时节下雨倒是少见。有宫人开了支摘窗, 熙宁立在窗前瞧了瞧,雨丝细密,傍晚的天便叫暗色压了下来, 越发分辨不清远处的山峦小路。

    这时候若是在路上行走,恐怕前路难行。

    熙宁突然想到那个人, 这时候他怕是已经在路上了,也不知可有寻个地方躲雨。

    熙宁没良心的想,若是在公宫里留着也好,日日这般来去,也不知图个什么,不过就是换个地方歇脚, 相比起来,宫里伺候的人还更齐全。

    她这会儿饿了,等不及用暮食, 小孩便去小厨要来一碗虾粥, 盯着她大口用了。

    他捧着腮细看, “柳大哥用饭,即使是狼吞虎咽也比我们好看些。”

    熙宁腼腆的一笑, “吃粥罢了,哪里有什么好看不好看。”

    而后又问, “暮食准备了些什么,你可瞧到了?”

    熙宁近几日沉迷于了解每日饭食,有时小孩问起三日前吃了些什么,熙宁都能如数家珍。

    “似乎有一道荷叶鸡”, 小孩舔了舔嘴角, “仿佛是咱们昨日才提起过的。”

    熙宁点头称是,行宫之中的内人们倒是体贴, 他们二人不过是随口提起的要求,宫人们立刻便记下了,今日在饭桌上便能瞧到。

    柳熙覃自公宫回来之后便越发没了精神,他如今的身子做不得费心费力的事情,这几日为着东华伯的事情东奔西走,忽而又牵扯到窦君与赵侯身上。阿兄虽然未同自己细说,可熙宁知道此事复杂,东华伯一时半会儿恐怕是回不了都安了,也不知阿兄后面要作何打算。

    她叫内侍将杯盏收了下去,“今日下雨,你也在房中歇息着,我去瞧瞧我阿兄如何了,方才见他脸色苍白,恐怕是雨天难捱。”

    小孩自凳上蹦了起来,“柳大哥去吧,也替我问候下。”

    熙宁点头说好。

    雨天越发冷了起来,熙宁裹紧领口,有宫人来为她撑伞,熙宁道一句不必,接过伞柄向里去了。

    宫灯在风雨之中静静飘摇,熙宁就着这点点微光来到屋前,收了伞立去一旁,轻扣了扣房门,不一会儿见柳熙覃随身伺候的小厮将熙宁让了进来。

    “公子刚回来之时冷得厉害,连嘴唇都泛着白,我叫人在屋里笼了两盆炭火,这会儿好多了。”

    屋内果然温暖,熙宁将氅衣解下,屋内一灯如豆,并不能分辨清楚屋内的陈设,只是朦胧灯影里瞧见一个高而瘦弱的人影躺在榻上。

    他脑袋冲内歪着,脸上已经染上一抹潮红,屋内升起的温度将人熏得陶然,他熟睡过去,连睡梦之中都在轻声咳嗽。

    熙宁慢步凑去,轻而又轻的抚在他额头之上。

    倒不是因高热而面色红润,大概真是因为屋内温度高了些。

    熙宁放下心来,叫小厮去了隔壁,“你好生伺候着,他淋了雨,要是发了热便不好了。”

    小厮是身边惯用之人,对这事是极熟悉的,“二公子放心,一应都是我在注意的,不能叫公子有什么损伤。”

    熙宁欲走,抬脚还是觉得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若是情况有变,就叫外面巡查的侍卫来寻我,咱们早些寻良医来照顾着。”

    交代好一切,这才重新撑了伞出去。

    那雨连珠,像一层水幕遮在眼前,熙宁瞧着快要到自己往日处所,她正垂头行进,却觉有人在前堵了去路。

    熙宁原本压低伞头去遮着身前的肚子,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还是吃得太少了些,算算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却并不十分显怀,若是穿着宽松的衣袍,连她自己都快忘记这个肚子的事情。天气不好,熙宁小心的避免淋到她的身上,从视线余光处能瞧到前面已经快要到了。

    这会儿不得已将伞向上扶了扶。

    那人也举着一把新伞,正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瞧着熙宁。

    她上前查看,“君侯撑着伞,如何还能将身上淋成这般模样?”

    熙宁伸手贴在他肩膀处,果然那玄色的暗纹吃水,视线里看不出,伸手便是满手的水湿。

    “从——柳熙覃处回来?”

    熙宁觉得他整个人都同往常不大一样,不知在强撑着什么,因雨水淋漓她看不出他的表情,仅凭语气便能听出他的不悦。

    “是,我阿兄淋了雨,他的身子骨你是知道的。”

    熙宁见他一直在原地立着不肯移动,便轻推了他一把,“外面冷,要不要到我屋里小坐?”

    她如今受不得凉,这会儿屋子就在眼前,自然是归心似箭,也顾不得赵侯是不是要一起,会不会又要动手动脚。

    他被她推得身形一晃,仿佛这时候才醒悟过来,合动几下嘴巴,半晌挤出一个“好”字。

    如同暴雨之前的宁静,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是任由熙宁带路,在她身后慢慢得走。

    熙宁怕他瞧出破绽,这会儿不敢再把手搭在肚前,两手交握撑着那伞柄,心惊胆战的回了自己的屋中。

    他亦步亦趋,实在过于反常,熙宁倒是暂时顾不得那许多,将人安置在椅上,便吩咐宫人去烧些热水来。

    熙宁自己身上只几朵雨点罢了,倒是赵侯似乎兜头淋了个遍。她在地心走动,不时拿了干净的布巾擦拭身上头上的水珠,赵侯却一动不动,只视线随着熙宁来回罢了。

    熙宁停了手中动作,“君侯是骑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