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第67节(2 / 2)

    赵侯摇头叹息,“只是窦君要强了一辈子,怎么肯轻易咽下这口气,尤其还是因我使了些把戏将她骗得团团转。如今她已五日水米未进,那天细君叫人硬灌了些温水给她,可东西她是无论如何不肯吃的。”

    熙宁想这窦君果然刚烈,造/反之事不成居然闹起了绝食。她自问没有窦君这份魄力更没有这样的胆识,从前她能成功,绝非是偶然之事。

    若是历史长河之中,能多出几位这般心计与胆识的女君,各国君侯们的位置能不能坐得稳当,那可真是未知之数了。

    只是叫人叹息,成王败寇,窦君如此折磨自己,恐怕要不了几天就要不好。

    “还有一事”,赵侯思来想去这件算不得多重要的事情,居然叫他心中隐隐有不稳妥之感,“窦绾不见了。”

    熙宁回身“嗯?”了一声。

    正要仔细问询,却见女观之中有人迎了出来。

    她回过头来向檀主问了句好,“烦您通禀,我可否见一见得能前辈?”

    檀主点了点头,“二位随我来。”

    熙宁知道祖母在这里日子久了,在观中很得人尊敬,只要称呼一句得能,观中人是都知晓的。

    他们进不得后面,被人安排在偏殿里等候。此处甚至连炭火都不曾烧过,赵侯将身上大氅解了下来,将熙宁包裹严实,这才扶着她落座。

    “山上天气越发冷了,此处怎的连炭火都未安排一处?”

    熙宁搓了搓自己冰凉的小脸,“咱们尚能赶车上来,观中的女君们哪里有那样大的力气,将柴火人力背上来,再把殿阁一间间烧暖和,自然是能省些便尽力省了。”

    她推开窗子指给赵侯看,“远处那片密林长在悬崖峭壁之上,若是再等些日子这树木越发茂密了,风景且不次于苍山行宫。”

    熙宁有些感慨,这里处处都有自己孩童之时的印迹,如今她年过十八,在周围一众女君之中,婚姻之事上算晚了许多的,可养孩似乎正跟上了步调。待孩子顺利生下来,她可以带着孩子一道前来,不过几年时光罢了,往日自己的乐园,日后也会是自己孩子的游乐之处。

    结果却左右等祖母不及。

    熙宁不知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足过去了半个时辰仍旧不见人来。

    赵侯将她一双小手圈进了自己怀里,待捂得熙宁两手重新热乎起来,赵侯已然坐立不住,“我去寻些柴火来吧。”

    熙宁摇头说算了,“这大殿有了些年岁,咱们若是不注意将火星子留在殿里,恐怕要酿成大错。”

    她起身揽着他,“我知道有一处,是祖母分得的劳动之处,她或许去了那边也不一定。”

    熙宁带着赵侯一道,向记忆之中那小山坡而去。

    结果半路却见观中有山泉水引下,只是不是用来饮用,反而见一身着单薄的女君,在石阶旁坐着捶打衣物。

    这天气里泉水冰凉刺骨,又是晨起,简直就如上刑一般,哪里是合适洗衣的。

    更何况那人身边衣物堆山积海,简直要将人淹没了去,熙宁正疑惑,忽然见到一熟悉的侧颜。

    她不由呼唤一声,“祖母?”

    却见那妇人先是呆愣一下,而后缓缓转过身来。

    熙宁简直要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祖母怎的瘦成如此样貌。

    她疾步上前扑在那人怀中,只看到一双粗糙的仿佛年近古稀仍旧不免操劳的手。

    她也曾养尊处优生活过,那从前一双玉手,怎的短短两年便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熙宁正要询问,见一衣衫不算齐整的女君慢悠悠打理着自己盘扣,一面将才换洗下来的外裳丢在了祖母手臂之上,“一会儿还有院子清扫的活要顾,你且干着,明日再将观中被褥拆洗了,我瞧你手工活儿很是不错……”

    那女君轻蔑瞥了祖母一眼,“洗好了便挨个缝回去。还有那身下的褥子”,女君将另一块布丢了过来,“我月事来得不巧,昨日你才洗好便叫我染了色,今日再一起洗了吧。”

    她并不在意一旁的熙宁,“还有,用皂荚好生泡一泡,总觉得你洗过的衣物,便是一股老人味儿。”

    第83章

    着实叫人气愤。

    熙宁撑腰站起来, 见那女君不知从哪里寻了一支签子剔起牙来,她看熙宁面色不善,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

    她瞧熙宁身上衣着不似寻常人家打扮, 不知是哪家的贵女。

    不过这得能似乎只一个早死的儿子,孙子也在两年之前被征入赵军, 死生不知,不知哪里又跑出一个贵女来。

    再看她身边的男君,倒也是贵气模样。

    她见过郡守之女到观中祈福,随侍众多,前呼后拥,十足叫她开眼, 嫉妒地令她眼红。这辈子她是无缘这般生活,只祈愿来生能有这般运气投胎到郡守家吧。

    她略恭敬地朝熙宁点了点头,“歇脚处在偏殿, 二位自便吧。”

    说完也不待熙宁回复, 转身从来路去了。

    熙宁单冲着那人的方向说了一句, “留步。”

    那女君不耐烦地回身瞧她一眼,“若是闲事, 询问得能也是一样的。”

    说完便要离开。

    “自然不是闲事”,熙宁势必要问问这人来路, 竟将祖母当做府中下人一般指使,哪里有叫人洗带着血污的褥子的道理。

    “怎么如今观中衣物洗用都是得能来做了,清晨泉水冰冷刺骨,何况得能已经到了这般年纪。”

    “你同我理论什么”, 那女子只觉好笑, “又不是我来安排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