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第75节(2 / 2)

    原本是宫人下车问路,不想那路竟渐渐走到了难行之处,最后越走越窄直到陷进了淤泥之中。

    那路人赶上来直说抱歉,这边靠近农田,开春才浇了水,将林子里也淹了大片,道路很是泥泞。

    这马车也没法子再启用,便依了妇人之言,派了人到宫中报信,自己先去农妇家中休息小坐。

    她身边所带人手不多,再派人回去报信,人手便越发少了。熙宁不过只是在院中讨了一杯热水,正要喝下解渴之时,忽而看到农妇院中墙边立着得锄头与爬犁皆是干干净净,半分没有粘上泥土的样子。

    那田地饮水,水量大到都浇到了林子里去,这几日下地的人们怎么可能工具与鞋子上皆是干净模样。

    熙宁趁她并未留意,将水泼去了另一边。

    那妇人心中也是忐忑,不知另一边的人可有将赵侯引去了别处,待会儿若是下手可万不能同赵军碰个正着。

    可怜这年轻貌美的小女君了,瞧着年纪也不大,还怀着个孩子,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熙宁还是一如往常,仍旧热络得同那农妇交谈着。

    “家中只阿姐一人么,可有丈夫和孩子?”

    那农妇搓了搓手,“有的,一早便回来了,怕是跑到外面吃酒赌钱,男人们好这一口,好在我给他的钱少,他过两把瘾也便罢了,一会儿就该回来喊饿了,我还得抓紧做完饭哩。”

    听这妇人的意思,家中这时候正是无人,可熙宁却不敢信她,恐怕这番说辞只是为了叫自己放松警惕,若是自己喝了方才那碗水,恐怕不一会儿便要任由她们捏圆搓扁了罢。

    近看这农户的院墙都要垒得比旁人高些,简直如同一座牢笼,熙宁四处看着,仔细寻找可突破之处。

    熙宁的听力同起身边的宫人比自然是非同寻常,到底是在赵军之中训练过,她已经能感受到屋内兵器出鞘时磕碰到的微弱响声。

    他们人手应当远远超出自己这边的随从,确实是自己失策,以为自己在郦下城中不会生出险事,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着了别人的道。

    “阿姐,家中可有小解之处,有孕之后时不时便要去一趟,这会儿竟又有些不爽利。”

    那妇人努力保持着笑模样,“那墙边便是,你点着灯,可莫要摔了。”

    桑仕秾那边却逐渐绕路到了一处农庄,说来也是巧合,原本同赵侯分别之后便去了两个方向。未料到那路上晨起便遇上山石滚落,熙宁是断断不能从那里通过的,所以他原路返了回来,本欲同赵侯汇合,可在路边寻到一片赵军彩甲,他断定情况有变,便循着彩甲迹象而去,又因天色不好,线索断断续续,桑仕秾着实寻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此处。

    只是农户数量不少,他摸不准熙宁是不是真的叫人藏在了此处。

    正踌躇之间,忽然见一着宫装的女子踉跄向着自己这边而来。

    桑仕秾定睛一看,认出是熙宁身边常跟着的小宫人,瞧着似乎是摔到了腿,一面向着这边奔跑一面不时回头张望,似乎有人正在身后追逐。

    那宫人看到路上列阵一队赵军人马,遇到了救星一般泪眼滂沱,“桑将军,小君还在庄内,快去救她。”

    熙宁身子不便,便叫她踩着自己的肩膀越过了高墙,她一面哭一面摔出来,若是小君和孩子因此有恙,自己便无脸在这世上活着了。

    桑仕秾抽出长剑,“还有多远?”

    那宫人指了指不远处那高墙围城的院落,他方才便觉奇怪,怎么这一家的院子盖得格外高些,在一片低矮民居里鹤立鸡群。

    那便妥了。

    “待咱们的人冲进了门去,你们便立即燃起这信号火药,莫要叫赵侯再走到歪路上去。”

    第93章

    那妇人几乎立刻便发觉宫人逃了出去, 她立在熙宁面前,摆出一副惊慌的面容,倒显得熙宁这边从容不迫。

    大概还是不想放弃在熙宁面前继续装相, 故而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方才下定了决定身后的屋内开始喊人。

    “逃了一个, 还不快出门去追!”

    熙宁却照常回到方才坐过得石凳之上,不紧不慢的看着屋内呼啦啦蹿出数十人来。

    那大门洞开,果然如熙宁所料,屋外自己带来的守卫已经倒了大片,仅有一两个有意识的,也只是强撑着罢了, 全不是在场敌人的对手。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那出逃的宫人,熙宁方才交代她向着南边跑,那边都是密林, 最好回到马车陷落之处, 那边目标最大, 赵侯定然能够寻过去,说不定已经在那周围加派了人手。若是运气不好迷了路, 便寻个隐蔽之处藏起来,比向其余之处的农田好藏身些。

    熙宁万分笃定, 凭着多年相处磨合的经验,她知道赵侯或是桑仕秾他们定然会寻过来,这是绝不容置疑之事。

    路边一条小巷开在桑仕秾右手边上,迎面来了几个村民打扮的男子, 其中大概是领头的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了句, “那农田淹得厉害,咱们各家把分水渠都挖开些, 叫它向下流着,不然地里的黄土都要被冲刷走了。”

    他身边之人皆是十分有默契的,一个个连连点着头,“刘哥算好了便成,不耽误后面插秧怎么都行。”

    那宫人让开了一条道,叫这几个当地的村民过去。她心中着急,同那人错身而过,那人还古怪的瞧她一眼,仿佛是嫌弃宫女子撞到了自己身上。

    好在这不过就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彼此并未耽误对方的时间,那领头的瞥了他们一眼便准备拐到另一条路上去。

    结果一柄长剑便已经架到了领头之人的脖颈上。

    桑仕秾久经沙场,怎会瞧不出这人方才身上杀气,虽然他已经尽力隐藏,甚至手上短刀已经早早隐在了袖筒之中。

    这点子雕虫小技自然不能骗过桑仕秾的法眼。

    那宫人吓了一跳,被桑仕秾眼疾手快,一手护到了身后去,又给手下示意妥善照顾着女君。

    桑仕秾冷脸问他,“要上哪里去,该请我到府上吃一盏热茶才好。”

    那人装作战战兢兢的模样,“官爷可是认错了人,咱们可是当地的农户,您若是肯赏光大可到府上坐坐,怎的上来便动刀动枪?”

    桑仕秾长剑一挥,直接将这人的衣袖划开两半,正露出他藏在手肘的短剑。

    “郦下当地的农户,使短剑挖渠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