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第77节(2 / 2)

    赵侯的想象力倒是很丰富,“就像别家的夫妻那样缠绵,一刻钟都不能分开。”

    熙宁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的得来的想法,“我倒是想,这不都是叫你害得。”

    她娇气的翻他一个白眼,“若是随军,怕是要你片刻不得安宁。”

    好在两人都是极有分寸的,做了人家的爹娘,便不能如从前一般任性了。

    养儿方知父母恩,赵侯只觉得自己对细君亏欠良多,“咱们的孩子生下来,我要好好教养。我儿时太过淘气,将宫里上上下下折腾个遍,阿娘常常要为我收拾烂摊子,如今想起往事越发思念起细君来,咱们的孩子今后定不能叫他如此折腾你来。”

    熙宁笑着回应,“细君温柔,我同你还是学了几招的,我想着若是咱们的孩子也是这样,绝不能惯着,屁股都要给他拍开了花。”

    这事二人之间的温存,仿佛第二日赵侯上得不是战场,而是狩猎场一般闲适。

    赵侯只想着要尽量降低此事给熙宁心上带来的压力,一直以眼神鼓励熙宁多多畅想养娃的时光,莫要将全部心思放在战事之上。

    熙宁到底是如他所愿,在饭桌旁半分没有提起这件事的意思。只是饭后仍旧默默无语,替赵侯收拾起明日的行装来。

    她如今的月份,连弯腰都非易事,赵侯自然不敢叫她多劳动。他只上前将人从身后揽进怀中,“叫宫人们收拾便好了,我走了之后也是,你先紧着自己的身子,孩子要紧。”

    “我晓得分寸的。”

    熙宁总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哪怕他还陪在自己身边,她都觉得慌乱。

    “我得看着他们一件一件整理好才行。”

    熙宁不肯罢手,本想着在他面前大展身手,必然要有条不紊的指挥众人,结果却叫宫人们越发的手忙脚乱。

    她面子上正觉得有些下不来,赵侯却叫众人先下去布置。

    熙宁缓缓吐出一口气,好歹没有丢了大脸。

    只是庆幸之余,悲伤的念头便又重新浮现上来,大概是孩子在影响着她,熙宁好就不曾同他分开。哪怕是上一次负气回了都安,赵侯也是日夜兼程,不过两日便追了上来。

    可这次呢,两日既不可能将独山国收归回来,更不可能震慑虎视眈眈的息天子与燕君,恐怕只奔马至那赵国与独山国的边界都要花去一两日的时光。

    “好像我还没启程,便已经开始想念着你了。”

    赵侯深深将熙宁的模样印入了心底,这时候煽情是极合理的事情,熙宁也有这般想法,只是她不敢附和,害怕这句话一说出口下一句便是劝他不要亲自出征。

    没有他,赵军之中尚有邵环,桑仕秾和万三在列……

    可这句话熙宁说不出口,三爷也有家有室,邵环同凉月眼见也要修成正果,桑仕秾更是多次出手相助,他们都是曾同熙宁并肩作战的伙伴,她怎么能叫赵侯在公宫之中陪伴自己,而叫从前的伙伴们到沙场上出生入死。

    五更时分他便要启程,熙宁抱着他的手臂不肯休息,两人絮絮说了好一阵的话,熙宁只管精神十足的望着他。

    “熙宁,我有些累了。”

    赵侯见熙宁不肯入睡,只好骗她自己累了。

    她这才不情不愿的在他身侧寻个合适的地方,勉强闭着眼小憩起来。

    这一夜过得极快,仿佛是赵侯握在手里的书简,看完了这一边,径直过渡到了另一面。

    熙宁便在公宫城门上目送赵军远去,这会儿天气暖和了,行军路上轻车从简,赵万三的话说,日夜兼程赶过去,三日的功夫足到了。

    上一次出征,自己还站在他身侧,未料到今日却成了她站在原地送别,这滋味可着实是不好受。

    熙宁看着赵侯瘦削的面庞,没能忍住落下两行清泪来。

    她只看到赵侯在队伍最前向自己摆了摆手,便调转了马头,一策马鞭再不回头的向西南去了。

    她回身向后,却正靠在一人的手臂上。

    熙宁忘了,赵侯将桑仕秾留了下来,仿佛有他在的地方便是世上最安全之处。

    桑仕秾缓缓跟在熙宁身后,听她絮絮叨叨说起今日心中感想,“你说,那个独山国能是咱们的对手么,怎么能有这样大的胆子,竟敢横冲直撞过来挑衅。”

    “独山国君本就同常人的想法有异,你未曾听说过么,这人比西旗人更没有道德。”

    在桑仕秾眼中,熙宁依旧是熙宁,在她面前很少以“小君”之称来称呼她,熙宁倒全不觉得无礼,依旧同他如从前那般相处着。

    “独山国不是咱们的对手,只是这个时机算不得最好,咱们才经历了同燕国一场大战,还未能完全修整过来,恐怕不能赢得十分漂亮。”

    熙宁还在担心他们能不能赢,桑仕秾担心得却是他们能不能赢得漂亮,这下子熙宁暂时放下心来。

    “息天子和燕君哪里可有什么动静,听闻窦家叫独山君收拾了个干净,窦绾在西天之那里也算是座上宾,也不知能不能咽下这口气,息天子和独山君他们还能合作么?”

    这事情有些复杂,赵侯临行之前特地嘱咐过桑仕秾,军政大事尽量不要叫熙宁多操心,她平安诞下孩儿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桑仕秾并未就着熙宁的话继续向下接,反而同她提起前些时日被绑那事的幕后主使。

    “那农户里的农妇及几个正巧叫我碰上的贼人,皆是窦绾的人,赵侯遭遇的那一支人同他们并不熟识,逃窜方向也是西南,赵侯推测恐怕是独山国的人。”

    “你的意思是,那日恰好有两拨人马前来堵我。”

    熙宁手心都吓出了一层薄汗,怪不得那天的路那么奇怪,不是遇上山石滚落,便是林里沼泽,处处险象环生,原来是两伙人在作祟,几乎将郦下几条能成行的大路都堵个严实。

    桑仕秾点了点头,“只是独山君那边人手对郦下并不熟悉,恐怕才准备出手便遇上了赵侯,这才慌忙逃窜。相比之下,窦绾派来的人简直算得上是算无遗策。”

    只是同训练有素的赵军相比,窦绾手下离雷厉风行四字相去太远,被瓮中捉鳖也在常理之中。

    “这样说来,这个窦绾倒是不可小觑了。”

    窦绾在窦君手下讨生活,能得窦君赏识得都非池中之物,熙宁知道这人不是善类,甚至从窦君处恐怕还学了不少本事。更叫人害怕的是,窦绾对郦下及赵国公宫极为熟悉,不然也不会早早为自己找了一处逃生之路,神不知鬼不觉便逃出了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