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要鲨就鲨,别在这磨磨唧唧!
许久没进食,自以为振聋发聩的嗷呜声听上去有气无力,轻飘飘的小爪子拍在身上像棉花。
正当时乔用自己的豹子拳回击对方,脖颈又被叼起,她一口咬上对方的胸膛,没想到对方完全不为所动,转回身,三两下飞身上了树。
时乔眼前一花,晃晃悠悠就来到最高的一个树杈,树冠茂密,把小花豹挡得严严实实。
花豹喜欢把猎物藏在树上,她大概被对方当成了饭后小零食。
这里离地面好几米高,以时乔现在的菜鸡程度压根儿下不去,对方把她藏起来后就噌噌噌又跳到地面,很快消失在暗夜中。
贸然下树很可能会直接摔死,时乔权衡了一下,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呆在树上趴着。
被狒狒摔的伤处早就疼得麻木,饿到一定地步,她开始扒拉这棵榉树的叶子打牙祭,这两天肚子里面塞满了各种干草树叶,从胃到嘴里都泛着苦涩。
猛兽一般不吃同类,都是直接杀死,当然,也不排除有同类都下口的残忍动物。
对方把自己运到树上的举动就很奇怪,时乔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要被当成小点心吃掉。
俗话说的好。
反抗不了命运,那就接受它。
命运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她的死亡进度条,那也只能等待,等着等着,巨大的疲倦就让小花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不是被脚步声吵醒的,是被食物的香气诱惑醒的。
食肉动物的本能在体内叫嚣,急需鲜血和蛋白质来补充消耗殆尽的能量,闻着越来越近的香味,时乔觉得自己饿得能生吞一头牛。
小花豹眨了眨眼睛,看到那只去而复返的公花豹叼着一只瞪羚回来。
拖着这么大一只猎物动作没有受到阻碍,对方上树还是如履平地,来不及看清落脚点在哪就已经来到了面前。
正餐到了,饭后甜点还会远吗?
时乔一边消极地想,一边控制不住咽口水。
她心中愤愤不平,既然都是要死,做个饱死鬼总不过分吧?
小不点花豹胆大包天地舔了舔滴落在树杈上的新鲜血液,温热香甜,熨帖了她被植物荼毒两天的味觉。
当花豹还是得吃肉啊,时乔在心里感慨。
别说一下从人类变成野生动物不适应,只要饿上几天,根本不用做什么思想工作,逮住什么吃什么。
她看了一眼正在撕扯瞪羚腹部的大花豹,悄悄咬了一口猎物耷拉在自己面前的前腿,这一口直接咬在没多少肉的腿骨上,差点把乳牙硌掉。
时乔欲哭无泪。
变成什么不好变成幼崽,想偷吃都咬不动。
就在她准备换个地方重新下口的时候,在树杈另一端的花豹已经将瞪羚开膛破腹。
肉质柔嫩粉红,看得见、吃不着,对一只马上要饿死的幼崽来说是种折磨。
时乔闻着味道肚子咕咕叫,对面的大花豹瞥了她一眼,扯下一块最柔软的部分丢到她面前。
小不点花豹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有这种好事?
她忙不迭用一只前爪按住那块肉,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奈何乳牙尚未锋利,撕扯半天才给那一大块瞪羚肉制造了点皮外伤。
小不点花豹还在费劲啃啊啃,只听身边传来一声不耐烦的轻嗤,爪子下的肉被抢了回去,再放到她面前就成了方便幼崽下口的小肉块。
时乔迷茫地看了一眼对方。
难道这只花豹没把她当饭后甜点,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决定满足她做个饱死鬼的愿望?
想那么多也没用,大佬的心思她猜不到。
时乔面容珍惜地吃完自己面前的肉,身体上的疼痛都被食物抚平了大半,只是舔了舔嘴角,转眼又被投喂了几块碎肉。
吃到最后肚皮滚圆,趴都趴不住,时乔侧躺在树杈上露出皮球似的小肚子。
其实被投喂到第二次的时候她就已经吃饱了,奈何某只公豹子毫无投喂经验,以为对方只要还能吃就是没吃饱。
被饥饿折磨了几天的幼崽当然来者不拒,给多少吃多少,吃到最后都快撑吐了。
眼看小不点花豹撑得直打嗝,克莱恩才停止了继续撕扯肉块的动作,不再关照对方,大口大口自己吃。
昨天在一群狒狒手里救下这只奄奄一息的幼崽,不是什么善心大发拯救同类,纯粹是看那群绿狒狒不顺眼。
本来捉不到猎物就很烦,这群狒狒还在他栖息的榉树附近大喊大叫。
把狒狒全都打跑之后,回过头看了一眼某只已经半死不活的小花豹,这片草原每天夭折的幼崽数不胜数,没有母亲拉扯的小豹子被淘汰很正常。
正想离开,这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把他尾巴当成食物咬住了。
尾巴上多了只甩不开的幼崽挂件,虽然晕着但求生意志非常顽强,怎么甩尾巴都死不松口,他就把对方给拖了回来。
回到这几棵榉树旁边,刚一停下脚步,某只小花豹就很识时务地松了嘴,似乎知道自己来到了安全范围之内,头一歪继续晕了过去。
巴掌大的小东西,倒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