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城只直觉秦晏是为了转移话题才这么跟自己强行解释,于是他把目光放在秦晏被浅蓝色长衬警服包裹的躯干上:“后遗症挺难受吧。”
“啊?”
“没什么,就是之前看你不舒服那几次不像是装出来的。”顾城干巴巴地解释,突然发现越说越离谱,只得笑两声。
秦晏没在意他的说辞,只轻轻点头:“谁都有难受的时候,不丢脸,这句话还是你自己说的。”
“也是,这又不丢脸。”
“你看,”秦晏忽然扶住顾城肩膀,另一只手自顾自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露出脖子上的一截皮肉,“当年的枪击案给我留下了这个。”
顾城喉结滚了滚,半晌没说话。
直到秦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扣子扣了回去,顾城才开口:“你不做祛疤手术吗。”
那是一条形似蜈蚣的狰狞伤痕,肉眼可见清晰的缝合痕迹和无法再长好的肉,边缘一圈带着褐色,里面稍微白一点,再往旁边就是另一道不痛不痒的弹痕。
可以想象得出当年的这个人是不是差点因此丧了命。
“暂时不考虑,”秦晏说,“第一是没钱,第二是没时间,第三是手术有风险。我的伤在脖子上,能缝合好,不影响说话和日常生活就已经足够了,我不追求美感,留疤也算是一种勋章。”
顾城直愣愣地看着他:“怪不得你穿衣服总是把所有的扣子都扣着,敢情是怕被人看见这些伤疤。”
秦晏眼角轻轻一弯,带出几丝岁月刻下的褶皱:“不是怕被看见,是因为那里很怕冷。”
“脖子?”
“嗯。”
顾城偷偷在心里记上一笔:秦队脖子很敏感,尤其是留疤的地方。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特意记下这个,就是觉得该记,直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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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运行中,秦晏手机震了震,宋绵竹发过来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