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死了很多年 第97节(1 / 2)

中州在宸州东北方向,在十三州中位于中心偏东的位置,自古繁华。季家曾是中州的诸侯,现在虽然不如乐家,却也称得上风光。

    季双锦与乐熹站在一起,两人举止亲昵,称得上一对璧人。

    众修士也客气地恭维了一番。

    云乘月余光里看到,那位红裙子的陆姑娘神色微变,手攥紧又放开,下一刻却又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眼神只在乐熹身上掠一圈,就飘到其他地方去,仿佛毫不在意。

    一番客套后,乐熹道:“这是我们带来的物资,船长可以清点一番。”

    一名仆人走出,捧上三枚玉简,每一枚都是纯净无暇的白玉,雕刻不同图案。

    仆人道:“三枚一品空间玉简,各自含灵米二百斤、清水三百斤、灵酒三百斤,灵蔬灵果灵肉各二百斤。”

    三枚各含……那加起来岂不是都上千斤了?仙门世家子出门在外……带这么多物资?

    保宁号众人被这份豪气震住了,一时讷讷说不出话。

    那位陆姑娘神情一闪,抓着众人安静的空隙,一手把玩发辫,笑道:“这下好,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乐公子,多谢你啦。”

    青年看向她,眼神温和:“互相帮助,不必言谢。这位是……”

    陆姑娘说:“我姓陆,名叫陆莹。”

    立即有人小声说:“这位姑娘用的是诸葛家的追日弓呢!”

    陆莹皱起眉:“什么追日弓,普通弓箭而已。”

    但昨夜情形人人看在眼里,这时只当她在隐瞒来历,都是心知肚明地彼此看看。

    那乐熹公子也神色微动,单独对陆姑娘抱一抱拳,而后不再多说什么。陆莹的目的却像已经达到,眼里含笑,一派天真。

    蓝裙的季双锦站在一旁,没说话,微笑如故,眼神都没动一下,稳得像是拿尺子一厘厘量出来的。

    待保宁号船员清点完物资,确认无误后,对船长点点头,神色里也难掩惊叹。

    船长却很沉稳,伸手拿了一枚玉简起来,将另两枚玉简推回去:“乐公子,季姑娘,我们只需撑到下个江阳码头,二位到时候也能另寻一只舒适的乘船,不必委屈与我们挤在一起。一枚玉简中的物资够了。”

    乐熹却不接,只笑道:“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我也不想再找别的船了。我观诸位也要往明光城而去,不若就此同行,剩余物资,当成我等给保宁号的酬劳。双锦,你说呢?”

    季双锦仍是浅浅含笑:“就按你说的来。”

    船长皱眉,干脆挑明了说:“二位,保宁号二楼的天字号房一共四间,都住满了。我能帮两位协调,勉强挤一挤,但如果要一直同行……”

    乐熹笑道:“这好办,我与双锦只要两间房,找两位腾出来便好。虽然有人用过,但我们这时不会挑三拣四,叫仆人换一整套新的,也能继续用。”

    船长一噎。这是他们不挑的问题吗?这是保宁号对客人的信誉问题!保宁号背后是聂家,如果今天为了迎合世家子,将自己的客人赶到一边去,聂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但这位船长在水上是一把好手,对船员也非常负责,待人接物却只能称四平八稳,远说不上灵活。这时他一为难,气氛就有些僵住了。

    这时,陆莹忽然开口:“不是已经空了一间房出来么?”

    不远处,洛小孟神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好似已经要发怒了,却极力忍住,却还是再也维持不住憨厚的笑,咬紧了牙。

    乐熹又看她一眼,笑笑:“那就只差一间了。除了陆姑娘外,不知剩下两位客人是谁?如能将房间让出来,乐某定有重谢。”

    陆莹眼睛一转,准确地看到了云乘月身上。她眼神中似乎闪过什么,笑得可爱:“云姑娘,你要不要让出房间?你可以和我一起住,我不介意。”

    云乘月微微一笑:“可我介意。”

    她看向乐熹和季双锦:“你们说的‘重谢’,是有多重?”

    乐公子望向她,目光一停,笑意加深。

    “是云姑娘?云姑娘想要什么谢礼?”

    季双锦还是那副微笑,不开口,神情也不变。

    云乘月微笑道:“你们要去明光城,是为了参加明光书院的考试?是的话,你们如果放弃考试资格,我就让出房间。”

    江风喧闹,船上却突然安静了。

    乐熹收起笑容,略一皱眉:“云姑娘这是何意?”

    “提条件而已。你能随便叫人家让房间,我也能随便让你放弃考试嘛,这才公平。”云乘月也收起笑容,淡淡道。

    乐熹道:“我如果说不行呢?”

    云乘月说:“那我自然也是不行。乐公子,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对不对?”

    世家公子眉头紧皱,很快又无奈一笑,偏头对季双锦说:“双锦,果然不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温柔懂事。”

    季双锦垂眼微笑:“嗯。”

    云乘月看着蓝裙女子的模样,心中那丝奇怪更重了。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总觉得不对头。

    云乘月拒绝了,第四间房的主人却挺乐意收一笔重重的酬劳,因此,安置的事情很快谈妥,两位世家子到底是称心如意。

    这时,乐熹转过身,面向那艘看上去毫无问题的大船。他抽出腰中的白玉剑,凌空一划:“去!”

    起先是安静,而后忽地一震!

    那艘装饰精美的船只颤抖起来。江浪击打着它,它却也击打着江浪。

    船身的每一块木板都开始发光。很快,这些光芒朝着乐熹手中的白玉剑奔来,汇为一个大字:

    ——凝!

    半透明的书文飘逸秀丽,浮在白玉剑尖,片刻后又散为无数透明花瓣,往四周飘洒、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