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死了很多年 第239节(1 / 2)

他仅仅是咧嘴笑着,快快活活地一拍手。

    ——一枚“封”字如山岳出现,悬在二人头顶。

    “接下来,我就稍微动点真格啦!”

    话音未落,压迫已至。季双锦不由深吸一口气。

    这口气沉入丹田,化为一团燃烧的灵力。她握着枪,踩着“火”字染出的焰色,朝着乐水冲了过去。

    ——乘月,你尽管往前走,不必等我……因为我会靠自己的努力,追上你的步伐!

    第126章 夜游

    ◎夜晚的书院◎

    云乘月并不知道她成了好友追赶的对象。

    此时此刻, 她仅仅是站在窗前,聆听着书院中响彻的钟声。她凝神听着。

    铛、铛、铛……

    这是四言钟的钟声。这个时间点响起的是就寝钟声。从最后一点余音息落开始,书院的一天就宣告结束。还有半个时辰的自由活动时间, 之后就是宵禁。

    书院规定,宵禁中不得外出。除非事先许可, 就寝者不得踏出院落,留在楼阁中通宵学习、攻克难关者,也不可随意外出。

    听说这又是一条极为古老的戒律,留存着明显的军队色彩。千年来不是没有修士质疑过, 但都被老院长压下了。那个笑呵呵的老者, 在某些地方有点古怪又不容动摇的坚持。

    但现在,对某些人而言, 宵禁才是真正的开始。

    云乘月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束身服。这套衣服还是在外头的城镇买的,普通异常,没有任何书文投影、书文镶嵌, 也就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正合适她接下来的行动。

    她耐心地等着宵禁降临。

    拂晓趴在她手边, 已经熟睡过去;它小小的爪子开始长出短而细的绒毛,毛茸茸地按在一本摊开的字帖上。它最近课程排得太紧,回来作业又多,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眠”字,就能让它沉沉睡去。

    小麒麟比她更像书院的学生。云乘月笑了笑。她大概猜到了一点拂晓的心思,也乐意让它专心学习,所以不想带它一起涉险。

    她专心等待着宵禁。在宵禁时,一直监视着她的庄夜应该会和普通学生一样, 被禁止踏出院落。

    但她也不是那么确定。所以今夜她打算先探一探情况。

    闭眼调息, 时间眨眼而过。很快, 宵禁的最后一声钟声也散去。

    云乘月睁开眼。她没有推门, 而是伸出手,写下一个“穿”字。

    穿,是穿梭的穿,也是穿透的穿。这枚书文是她在山海阁藏书中发现的,很粗糙,道蕴浅显,玩笑一般地被塞在典籍里。这样的书文,很少有修士会花费力气去观想。

    然而,云乘月却非常认真、非常仔细地将那枚书文观想了出来。之后,她每天悄悄练习了很多遍。一开始她只是闲着无聊,但后来她发现,“穿”字对她而言格外合适。

    笔画端正、完整流畅的“穿”字浮现在半空。

    倏然,“梦”字也浮了出来。这枚古老书文在“观想之路”中藏匿了百千年,自有灵性也自有性格,它好似很喜欢“穿”字,一出现就亲亲热热地挨了上去,更是延伸自己的笔墨,手臂似地抱住“穿”字。

    “叽……”

    作为新生的、道意低微的书文,“穿”字被“梦”字抱得瞬间变形。它并不敢动,只战战兢兢,唯有笔画末端微微颤动,好似喘不过气的小动物。

    云乘月忍不住笑起来。这些正式观想出来的书文,一个个好像都很有灵性,还各有性格。难怪修士讲究书文宜精不宜多,要是太多,就好比识海中挤了一大堆性格迥异的小人,吵吵闹闹怎么管得过来?

    “好了。”

    她一拍“梦”字:“开始干活儿了。”

    “梦”字再次扭了扭,柔媚的线条舞动着,仿佛一个含情脉脉的眉眼。但旋即,它莫名僵了僵,很乖巧地放开“穿”字。

    它飞了起来,线条拉伸,笔意如羽翼展开;无尽道蕴也纷纷落下,将“穿”字包裹其中。

    两枚书文交叠而起,变成了一匹白色小马。这小马无脸无眼,轮廓却生动,四足轻踏,异常轻盈。

    云乘月扬起右手。

    玉清剑出现在她掌中,姿态宛如燃烧的火鸟。它剑尖一指,白色小马就跳了上去。

    这是“梦马”。

    一道薄薄的光幕洒了出来,将云乘月包裹其中;似幻似真,如梦如醒。

    她迈前一步。

    白色院墙静静而立。

    院内已空无一人。

    云乘月穿墙而过,同时也穿过了保护她也是阻止她的书院阵法。她手执玉清剑,让梦马的光严严实实罩住她。

    夜晚的书院几乎是黑暗而寂静的。星月垂落,到人间时只余薄影,将一切轮廓混淆。

    但在梦马展开的光幕里,她却看见了无数流动的、发着微光的线条。

    不,那不是“线条”。那是无数细小的文字组成的字列。它们四处分布,好比无数环绕流动的光带,按照某种复杂的、被设定好的规律,不断运转。

    这就是书院的阵法。

    这些字列组成了严密的网。如果有人大大咧咧走过去,必定会被“网”住。可想而知,届时此人必定会被师长们捉到。

    云乘月先站在原地,谨慎地四下观察。她试图找出法阵的起止点,却立刻发现这是徒劳:文字无穷无尽,字列绵延不断,根本找不到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