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死了很多年 第251节(1 / 2)

老板娘爽朗道。

    不用多招呼第二句,小伙计已经一屁股坐下,“呼哧呼哧”吃上了。他还迅速瞟了一眼桌上那个更厚点的油纸包,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云乘月刚放好扫地工具,听得一愣。她没想到,老板娘还特意给庄夜备了吃的。

    “……谢谢老板娘。”她有点讷讷地说,忍不住又补充一句,“其实不用给他。”

    “哪有不用的!”老板娘却瞪她一眼,断然道,“既然做了同伴,就要相互帮衬。我闺女给我讲过这道理,我这当娘的不能给她丢脸。”

    云乘月只能谢过老板娘好意。

    她也坐下来,开始喝粥。

    已经没有客人了,店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三个人,就是这家店所有的员工。

    凉爽的夜风吹进店里。云乘月放松下来,小口小口地喝粥。

    喝了没几口,她忽一抬头,却见老板娘和小伙计都把她看着。

    “怎么了?”她有点奇怪。

    那两人的表情也很奇怪。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老板娘问:“大猫,你以前是不是大户人家的?”

    云乘月微微一惊:“嗯?”

    老板娘一脸狐疑:“你别是从大户人家跑出来的?”

    小伙计跟着惊道:“不会是逃奴吧!”

    “……嗯?!”这是什么联想?云乘月险些被一口粥呛到,只能连连摆手:“我不是,我不是!逃奴……什么逃奴?我就是以前,以前……”

    她还是不怎么擅长说谎,结巴了一下,才勉强编出来:“我就是以前运气好,认识了一个大家出来的小姐,学了她一点东西!”

    或者,薛无晦应当算成“大家出来的大少爷”?她暗自沉思。

    不知道老板娘和小伙计信不信,反正他们都没再说什么。云乘月喝完粥,主动收拾碗筷,又想去水缸里舀点水来洗碗。

    老板娘眼疾手快,猛一下窜上来抓住她的手腕。

    “大猫你干什么咧!大晚上的浪费水!”

    云乘月不明所以,却还是把碗筷放下,迟疑道:“浪费?”

    “这水明早拿来烧的,你这倒霉孩子,差点给我脏了!”老板娘拍了她几下,埋怨道,“日出时才有井水用,但我们日出前就要备好吃食,你现在给用了,明天早上卖什么给客人吃,西北风?”

    小伙计在一旁咧了咧嘴,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老板娘,扣她工钱,帮她长个教训!”

    “少在那里拱火!”老板娘转头瞪他一眼,又从围裙兜里摸出两个铜板,都是五文一枚的,递给小伙计,“海星,今日的工钱,拿了快回家,给你家老爹收好!”

    小伙计海星摸摸鼻子,捧着钱,拿上自己那个油纸包,飞快跑走了。

    老板娘回转过头,又摸出两枚铜板。她犹豫一下,还是递给云乘月。

    “大猫,今天的工钱,十文,我不扣你钱。”她告诫道,“但要是你真浪费了水,我要扣你三天工钱的!”

    云乘月捧着那两枚铜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到底点点头,道了谢,收在怀里。

    老板娘盯着她。

    “你……大猫,你是外地人罢?你们那里用水,不是每天早上日出领的么?”

    云乘月想了想,慢吞吞说道:“我以前一直跟另一个同伴在一起,他负责搞来吃的喝的,我负责打猎。况且我们在山野里待得多,需要水就去河里打,不大知道城市里什么情况。”

    老板娘将信将疑。

    “我闺女说,大梁的律法哪里都一样,哪里都是日出领水,除非花钱买很贵的造水仪,或者……只有那些观想出了书文的厉害修士,才能随时随地制造清水。”

    说到这里,老板娘失笑:“哎哟,我都在想什么哟!要真有这么厉害的同伴,大猫你哪里至于来我这小店做活!当我没说过,快回去罢!”

    云乘月心下松口气,立即点头。她拿起油纸包,想想,也学着刚才的海星,一溜小跑地跑走了。

    老板娘望着她的背影。

    她摇摇头,转身吹灭了店里最后一根蜡烛。如果能多赚钱就好了,不仅可以买造水仪,还能买多两盏夜明灯。她给闺女买了一盏,闺女很开心,说同学人人都有,终于她也有了。

    老板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心情很轻松。这是她一天中为数不多的清闲时刻,也是属于她自己的时间。

    最后,她锁好门窗,准备回家。她家原先就在店铺后面,方便看店,也便宜,但自从闺女去城北公学念书,她就咬咬牙,用多年积蓄在北边买了一间小房子。闺女念书写字那样有天赋,哪里能叫她被人看不起。

    “老板娘。”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吃了一惊。回头时差点扭了脖子。

    一名提着灯的青年,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他穿着简单的修身短衫,长发束高,打扮得很利落,但他手上的灯是宫灯样式、雕刻花纹的夜明灯。在灯光的照耀下,他衣料上的暗纹微微反光。

    不是经常能见的人物。老板娘惘然地看着他,谨慎道:“您是……”

    青年问:“宵夜不卖了吗?好遗憾啊。我听人说这一家的夜宵鲜香暖胃,才特意走来。”

    他说着“遗憾”,面上仍是笑眯眯的,俊朗的眉眼间仿佛带着阳光的色彩。他的出现,令周围的街道、建筑显得更加寒酸。

    和所有谨小慎微讨生活的人一样,老板娘畏惧和这种人打交道。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呢?

    她双手不由捏紧了衣衫,局促道:“没有,哪里,就是一点穷酸的东西,哪里值得您特意来……”

    青年恍若未闻,只笑道:“明日若早些来,能否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