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妈?算了吧,大学学费都不愿意给,还给毛囊呢。她也没关系好到可以捐毛囊的好铁铁,估计只能指望未来老公了。
叶萝萤当时心想,要是将来能异体移植了,谁愿意把毛囊移植给她,谁就是她的黑发王子。
当然了,前提是颜值不能太拉胯。
这不过是她一闪而过的荒谬念头,没想到这会儿清晰无比地从记忆深处跑了出来。
哪能想到,还真有人愿意,还是周钦这厮,好魔幻。
叶萝萤甩甩头清醒了,这会儿又没有异体移植毛囊技术,又不能真的把他的毛囊给她。
试问谁还不知道著名的“我真的有一头牛”故事?
她清了一下嗓子,云淡风轻地说:“下次有赚钱的项目记得叫上我就行了。”
赚钱嘛,不寒碜。
一码归一码,不能跟钱过不去。坦白讲,周钦不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但绝对是个好财神。
叶萝萤瞥了一眼时间,居然不知不觉说了这么久,她困意上头,不等周钦应声就要挂电话。
对方却在这时话锋一转:“我看到网上的事了,你——”
他的语气不太好,很明显含了几分冷意。
叶萝萤呵欠打到一半被打断,一听他这口气,明摆着是来兴师问罪的,立马抢先一顿输出:
“你把孩子扔给我一个人,我是既当爹又当妈。为了不丢你们老周家的面子,起早贪黑,尽心尽力培养孩子,我容易吗我?你要是跟网上那些黑我的人一起指责我,那你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坏。”
对面一阵沉默。
叶萝萤寻思自己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激啊,显得她好像做贼心虚一样,便清了清嗓子,转了话头:“话说你最近怎么没跟人传绯闻了?要是网上有你的桃色新闻,哪还轮得到某明星隐婚生子上热搜啊。”
她发誓绝没有开嘲讽,纯属真心发问,但听起来的确嘲讽拉满。
嘟——
周钦挂了电话,叶萝萤把手机一扔,倒头就睡。
另一边,周钦的确有被嘲讽到。
他把手机扔在桌上,以手扶额。
过了一会儿,手慢慢移到伤口处,虚虚地摸了一下。
缝了三针,幸好挨着发际线,拆线之后用头发遮挡一下,应该看不出来,算不上破相。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一怔,他还真把叶萝萤的话听进去了?
作为一个男人,破不破相有什么关系。
他想是这么想,手上动作却很轻,没有按压到伤口。
片刻后,周钦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叶萝萤最后说什么?他怎么没跟人传绯闻?现在他身边连只蚊子都是公的,能跟谁传绯闻?
在叶萝萤第一次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就约了婚姻咨询师。
他承认他很自负,叶萝萤主动要求离婚,的确让他觉得丢脸。
虽然他也曾在叶萝萤闹着跳湖的时候有过离婚的念头,不过只是那一瞬间的想法而已,从来没有宣之于口,后面更是再也没有过这个打算。
但叶萝萤想离婚,并且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他不明白,在这场婚姻里,她得到的绝对要比失去的多。那她为什么要离婚?就因为那些莫须有的流言?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叶萝萤不信任他。
这让他心生恼怒,他自认为洁身自好,从未与旁人逾矩。别人不相信他,作为妻子,叶萝萤竟也不信他。
带着怒意和疲惫,周钦去见了婚约咨询师。
“周先生,你说周太太不信任你,那你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了吗?”咨询师语气温和。
“安全感?你是说我应该上交财政大权?”周钦口吻讽刺,他很少有这么尖锐的时候,但咨询师说的安全感让他觉得可笑。
如果把任意支配家中资产的权力交给叶萝萤,恐怕不出一年,周家就要改姓叶。
咨询师是个六十岁的老太太,并不怵他,微笑着说:“不是,周先生卓尔不群,传闻红粉颇多,周太太担心也在所难免。”
“那些不过是流言,总有人爱捕风捉影,”周钦皱眉,声音冷冽,“周氏虽然树大根深,可我总不能堵了所有人的嘴。”
咨询师摇摇头,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意味深长地说:“你不能堵了所有人的嘴,但你能杜绝别人多嘴的机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这是要他断绝和所有异性的正常来往?
休息日偶然碰到女下属,同进电梯;酒会上恰好扶了一把被裙子绊倒的女士;和女性朋友在外吃饭……这些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却被扣上了拈花惹草的帽子。
“瓜田李下,周先生毕竟已婚,就要懂得避嫌二字。”
他干脆学古代的千金小姐戴个帏帽出门好了。
周钦拂袖而去。
然而咨询师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响,混合着叶萝萤以往流着泪控诉他的场景,以及她毫不留恋提出离婚的画面,搅得他无心工作。
最后烦躁之下,周钦妥协了,把女助理都换成了男的,在外应酬,绝不单独和女性客户攀谈,身边必跟着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