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这话已表明了她的意思。
闻言,方谦遇复又看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唇角翘起,翘到一半,叶萝萤又补充道:“我不仅不和他在一起,也不和别人在一起。一个人挺好。”
他喜色一凝,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懒得和男人周旋。
叶萝萤想认真跟他解释一下,把话说清楚,她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中的事业中去,不想被黏黏糊糊的感情绊住脚步,但见方谦遇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话到嘴边改了个说法。
“因为,因为我不想再一次受伤,”叶萝萤微微低下头,声音低下去,语气萧索,仿佛蕴含着无尽落寞,“人被狠狠伤过一次才会清醒,我现在就清醒了,婚姻给我带来了什么呢?除了伤害,好像什么也没有。”
哦,还有一百多亿的赡养费和一屋子的珠宝包包,以及半个便宜儿子。
“我经历过了一次,已经精疲力尽,心如死灰,这辈子不想再入婚姻坟墓,不想再和谁有感情纠葛,如果有人想和我发展一段感情,那我只能退避三舍,和这个人说再见了。”
见方谦遇脸上混合着心疼和焦急,似乎有话要说,叶萝萤抢先一步,把话堵死。
果然,他表情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怕刺激到她似的柔声开口:“我明白,一段不愉快的经历对人造成的伤害无法估量,我——”
他说不下去了,叶萝萤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不接受追求,拒绝开始下一段感情,他如果非要紧追不舍,最坏的结果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她在那段婚姻里究竟遭遇了什么,才让她伤透了心?也对,和一个三天两头跟人传绯闻的丈夫生活,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方谦遇此刻心情冰火两重天,既愤怒于周钦得到了别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却不珍惜,又庆幸于叶萝萤幡然醒悟,虽说拒绝追求,但一切皆有可能,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同时心底又悄然升起一股羞愧,他曾经暗暗欢喜叶萝萤离婚,甚至卑劣地庆幸她在这段婚姻里过得不好,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毅然决然离开周家?他又怎么可能有再和她接触的机会?
可是这会儿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如一块被打碎的琉璃,稍一触碰就会碎为齑粉,方谦遇心脏蓦然一抽,他沉浸在有了和意中人发展机会的欣喜中时,却忘了她在上一段感情里遍体鳞伤……
眼见方谦遇的神色一变再变,最后定格成心疼怜惜懊悔,用那双被粉丝盛赞的杏眼凝望着她,叶萝萤头皮发麻,后颈上汗毛倒竖。
她好像,适得其反了……
“方老师,咱们得走了。”方谦遇的助理跑过来,快速看了一眼叶萝萤,神情紧张。
叶萝萤正准备再强调一遍“我心已死”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
“好,”方谦遇敛下目光,朝她充满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叶子,我先走了,对了,我下个月要开巡回演唱会,第一站就在a市,到时候你能来么?”
这目光充满了希冀,叶萝萤咽了咽嗓子,含糊道:“恭喜你啊小方,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肯定来。”
有没有时间,这就不好说了。
显然方谦遇明白了她的婉拒之意,目露失望,强笑道:“希望我能有这个荣幸,请到我最好的朋友到场。”
说完不等她回答,起身就大步离去,似乎生怕她再拒绝一次。
望着方谦遇离去的背影,叶萝萤有点头疼。
这桃花开得很灿烂,下次别开了。
直到方谦遇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叶萝萤才想起来,她忘了问他弟弟帮赵知晚宣传在福利院做义工的事了。
这个横插一脚的方三公子才十五岁,最近闭门不出,原因么,据说是被家里打得下不了床,因为他恶搞红毯上采访的事。
叶萝萤思索了几秒,决定还是不说了,这熊孩子正处在青春叛逆期,要是被人要求不准再帮助赵知晚,逆反心理一起,说不准马上就化身死忠粉,坚决拥护赵知晚了。
而她被被打击得身心俱伤,跑去了偏远地区义诊,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
叶萝萤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不再把精力放在赵知晚身上,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把剧上了,还得同时拍电影和录综艺。
只能说幸好两部电视剧都要等两三个月后开机,不然她分身乏术不说,估计还会被骂轧戏……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冷冽的声音传入耳朵。
不知什么时候,周钦牵着周元濯站在了她左前方,想得太入神,她都没注意到。
“看他长得帅。”
面对这句略带阴阳的话,叶萝萤面不改色,淡定回答。
周钦冷淡的表情再冷三分,鼻腔里发出轻微的一声冷哼。
要不是叶萝萤了解周钦是个什么人,她都得怀疑他在吃醋。
“吃醋”两个字把她雷得不轻,后颈上都不止是汗毛倒竖了,直接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至于为什么周钦见到方谦遇就这副不阴不阳的德性,提起白晔尘也没什么好脸色,叶萝萤将这归之于前夫对前妻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一看到前妻疑似焕发第二春,立刻就不爽了,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的似的。
就像狗盆里有饭,狗不吃,一旦把盆拿开,给另外的狗吃,哎?它立马就龇牙。
男人的通病,呵呵。
叶萝萤收回目光,学着周钦的表情和口气,问道:“你们不是去吃饭?这么快就吃完了?”
量子速吃?
“元元闹着要和你一起吃饭。”周钦微微别开头,淡声说道。
被突然点名的周元濯茫然地转动小脑袋,在二人之间看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