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对他无意,又怎会冲上去救他?”
王芜自然也听说了谢霁发病的事,以她对李娇娇的理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这番说辞的。
“是吗?”李娇娇轻声说,原来旁人都是这样想的。
那赫连子晋他……
李娇娇只觉得心里一阵揪痛,不敢再细想下去,可那双失落的眼睛在她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让她心中的负罪感更重了几分。
“质子来了。”王芜扯了扯李娇娇的衣袖小声说。
李娇娇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子晋,快过来,我特意给你留了个好位置。”王樾咋咋呼呼地招呼着人,将赫连子晋引入了坐席,好巧不巧,就在李娇娇正对面,与谢霁更是并排坐着,两张席位之间仅仅隔了一尺左右的距离。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相触。
刹那间,李娇娇只觉得周边噪杂的声音都突然消失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着或许该对他笑一笑?
下一刻赫连子晋就罕见地皱了皱眉头,厌恶地别过头去,又瞧见旁边的谢霁,脸色就更难看了,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此时王樾还无知无觉,对着他挤眉弄眼地说:“怎么样?可还满意?”
正所谓投其所好,同为男人他还能看不出赫连子晋对公主的那点心思吗?
他正为自己英明神武的安排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却听见赫连子晋嗤笑一声:
“当真是个好安排。”
“竟不知王兄竟然如此为我考虑,只是子晋福薄,怕是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这话说得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刺得王樾一阵脸红。
他甚至觉得下一刻赫连子晋就会离席而去,好在没有,算是保住了他的几分薄面。
“你这是怎么了?”王樾有些迷糊,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瞧了瞧赫连子晋又瞧了瞧公主,只觉得两人之间气氛怪异,没敢过问。
赫连子晋的声音不大,但也传到了李娇娇的耳朵里,她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笑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听他这样说话,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闷闷的,倍感委屈。
可哪里轮得着她委屈,她毕竟才是做错的那一个。
李娇娇收回眼,情绪有些低落。
“殿下与质子可是闹别扭了?”
王芜此时已经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面露疑色。
李娇娇点了点头说:“他邀我去投壶,路上正巧碰上了谢霁。”
“全被质子瞧在了眼里?”王芜问道,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若我是质子也会生气。”
“嗯。”李娇娇垂下头,低声说着。
“那我现在又该怎么办呢?”她手足无措地看向王芜,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殿下心中是怎么想的?”王芜问道。
“我也不知道。”李娇娇泄了气,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不知道殿下在琼林宴上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你若是喜欢谢霁,便不要再管质子了,一刀两断是最好的。”
“若是……”
“不,这样不行。”李娇娇还未等王芜说完话,就硬生生地打断了。随后便又意识到不妥,贝齿轻轻咬住嘴唇说道,“我不会再选谢霁的。”
李娇娇这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已经撞了南墙,又怎会重蹈覆辙。
“再说了,太傅不是有意将你姐姐许配给他吗?”
“我怎好毁坏他人姻缘。”
她目光躲闪,一看便是找的借口。王芜瞧在眼里,但也没有戳穿。
“殿下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王芜笑了笑,殿下的心中也不是全然没有质子的。
她又话锋一转,说道:“我姐姐这门亲事只怕落不到谢霁头上。”
“为何?京城同龄男子中怕是找不出比他更出色的。”李娇娇不解地问道,谢霁怎么看都是难得的乘龙快婿,这板上钉钉的事怎又突然变了卦。
“谢霁那个病谁家敢把女儿嫁给他?”
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这后半句王芜没有说出来,不然倒显得她诅咒人了。
“他还瞒了这么多年,若非是今日,我们都还不知道。”
“虽说他可怜,可是这种事谁又会不介意。”
李娇娇沉默地端起茶杯喝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宜民到底是文人出身,择婿也更看重才华,这场宴会到最后也成了一场诗会。
谢霁借口身体抱恙没有参与其中,几轮下来最后夺魁的是一位叫做陈世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