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不知道大家在干嘛,只是跟着在雪地里撒欢的来回跑,精力无比充沛。
半个时辰之后,简化版的滑索施工完毕,吴鸣拽着滑轮,满脸兴奋的从山顶滑了下来。
北面这边的山坡是最高的,不用轻功的话,原本步行下山至少要将近两个时辰,现在好了,盏茶的时间就能滑到。
顾念担心的刹不住闸的问题,对年深和吴鸣来说,根本不存在,没等到树跟前,他们就松开了滑轮,潇洒地踏空几步,轻描淡写在树枝上轻踩而过,就像片羽毛似的,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真正撞到绳子上的,只有滑轮而已。
至于路线上的障碍物──那些碍事的树枝,年深和吴鸣滑了两趟,就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
杜岭虽然比不上他们两个,落地也很轻松。不会武功的井生和夏初,一个用的是腿刹,一个撞到绳子后晃悠两圈跳到了底下的雪地里,问题都不算太大。
顾念之前说缺的东西其实是绳座,想着在滑轮上挂个绳座,可以让众人坐在绳座上滑下来,现在发现似乎用处不大,对这些人的臂力来说,一截麻绳足够了。
正巧有两个猎户从山里回来,见他们在‘玩’,便也过来试了试。他们甚至没用滑轮,直接用自己手上的绳子打了个结套在上面滑了下来。摩擦力虽然大些,却也正好减缓了速度,方便他们适应。之前常常在林子里荡树藤,下来的问题对他们同样轻而易举。
看着那几个劲头十足,拎着滑轮争着抢着往山上爬要再滑一次的身影,顾念默默叹了口气,怎么忽然就好像变成了一样游乐设施?
呼出来的热气在他的纤长的睫毛上凝结出白色的冰碴儿,仿佛某种在冰天寒地里新生长出来的神秘植物,欺霜赛雪,朝气蓬勃。
“别动。”年深突然开口。
顾念:???
下一秒,年深就扶住了他的后颈,微垂下头,轻轻吻去了他睫毛上那层冰霜。
温热的气息扑在眉睫间,顾念的脑子顿时当机,什么高空索道,什么绳座,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天地之间,仿佛就只剩下了皑皑白雪和他们两个人。
吴鸣特别喜欢这个索道,当天就拽着杜岭和两个猎户兴高采烈地装了两三条,直到下起雪来才作罢。
几天之后,他就带着几个猎户铺好了所有的滑索道。这次甚至都没用他‘雇’,那些猎户就主动过来帮忙了。
毕竟这条索道,以后所有走这侧山坡的人都可以用,以后翻山越岭的时候,大家都可以省一半的力气和时间。
铺好索道的那天,众人都很开心,又开了次火锅局做庆祝。
“要是上山能有索道就更好了。”杜岭半是兴奋半是遗憾。
“能省一半的力气就不错了。”吴鸣嫌弃他太过贪心。
顾念夹了几片羊肉在滚汤里涮了几下,“其实也能弄,就是复杂些。”
“上山也行?”众人愕然,这要怎么弄?
“嗯。”顾念将烫熟的肉放到唇边吹了吹,等略微凉些才送入口内。
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上山的话,就需要有动力卷动绳索了,在他的设想里,要么就是在谷内那条河边设立水车,用流水的动力带动,要么就得安几个滑轮,人工收卷。
这中间需要的滑轮和齿轮相对来说要求会更高一些,所以他才给凉州的墨青写了信,希望他能派几个手艺比较好的木工和铁匠过来帮忙。
毕竟他们以后要把飞来谷当作大本营的话,就需要做些详细的规划了,很多基础设施,包括未来制作一些攻城和守城必要的武器,都离不开木匠和铁匠。
搬迁的事情也没再耽误,年深跟顾念去找了谷里最年长最有威望的老医师,跟他谈起了想帮助大家迁往斯州去住的事情。
顾念以商贩的身份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说自己看中了南边的那些石炭,想开矿赚钱,但这样一来,势必就要带些人进来,到时候难免就会泄露谷里这些‘黑户’的存在,所以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想办法帮大家搬到别的地方去。
虽然老医师早就隐隐觉得他们两个不是普通人,听说他们能帮大家离开还是惊讶到不行。
等到所有的住户都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大家都开心极了。除了有两个药户惦记着山里丰富的药材有点犹豫之外,其它人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开春就搬离的决定。
大家也没急着催那两户人家,反正现在离开春还有段时间,人也要分几批‘换’出去,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做选择。
顾念和年深则抓紧时间开始了对飞来谷未来的整建规划,换进来的都是兵卒,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这个谷的设计是更偏重于军营方向的。
除了原本的生活区,保证基础粮食供应的种植和养殖区,还需要开辟专门制造各种设施和兵器的匠铺区,最后就是最重要的兵卒训练区。
两人废寝忘食地讨论了七八天,才算是大致将各个地方的布局商量妥当。
天气乍暖还寒的时候,第一批的七个人进入飞来谷,换走了三户人家。没过几天,第二批人也到了,又换走了三户,搬迁按部就班的开始进行。
谷里剩余的住户们也都热火朝天的准备起了行李,那两家药户一看,也坐不住了,最终还是决定跟大家一起离开。
老医师临走之前,将一块吴富的羊脂玉佩还给了‘吴穷’,当作是他帮忙安排搬迁的谢礼。
顾念看到那块玉佩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吴富买房子的玉佩,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年深的。
因为那块玉佩,分明就是顾言当初说的,年深用他的羊脂玉佩复制的那块,上面那些‘古怪’的图案,跟顾念挂的那块一模一样。
见顾念盯着上面的图案看,年深不免有些心虚,飞快地接过东西塞进了自己怀里。
这天下午,顾念满院子的追小老虎,要给它洗澡。
最近山里的雪开始化了,到处都是泥,小家伙出去玩了半天,变成了只泥老虎。要是放任不管,待会儿进屋溜达一圈,屋里大半的东西就都得印上爪印。
小老虎以为他在跟自己玩捕猎游戏,扑腾得更欢了。
顾念好不容易才把它压制到身下。
“嗷~”小家伙被压疼了,回头含了顾念的手腕一口。
半年来的无数次‘打闹’已经让家伙知道轻重,并没有真正用力,顾念也没当回事,正准备把手抽出来,小老虎突然呲起了牙齿,身后也传来声惊呼,“顾念!”
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