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 第230节(2 / 2)

    顾念轻叹口气,从腰间的笔袋里摸出纸笔,趴在旁边的木桩上飞快地勾勒起来。吴鸣见他四肢蜷缩的窝在木桩边画,觉得实在难受,就进屋将他们屋内的那张杂木桌拎了出来。

    将纸笔转移到桌子上,把木桩改作凳子,顾念立刻舒服了许多。

    “这是什么?”吴鸣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发现纸上画着几样形状各不相同的东西,有的上面半圆,下面细长如柱,有的像没把的执壶,有的则看起来干脆就是块瓦片。

    “灯。”顾念用炭笔在旁边写了个大大的字。

    “灯?”吴鸣看着那些东西愣住了,“谁家的油灯长这样啊?”

    “是灯,但不是油灯。”顾念朝吴鸣挑了挑眉。

    这东西,是他从‘水瓶灯’里找到的灵感。

    以前他曾经陪着妈妈参加过许多慈善募捐晚宴,也看过不少募捐活动的总结报告。其中有份针对改善贫困地区生活环境的报告里就提到过一种简易的‘水瓶灯’。

    材料和制作方法都极其常见和简单,一个矿泉水瓶,装满水,加点漂白剂防止生水藻,拧上瓶盖,‘水瓶灯’就做好了。

    然后将这种‘灯’安置在房顶上,上半截露在房顶上方,下半截露在屋内,就能取代电灯,在白天照亮那些贫困地区的房间。

    原理也特别简单,利用透明的瓶身和里面的水将直射的阳光变成散射,成为照亮房间的光源。根据基金会当初给出的测算对比数据,一个容量一升的水瓶灯可以提供的亮度,大致相当于55瓦左右的电灯。

    利用类似原理的,还有那些在屋顶安装玻璃球,给地下室送太阳光的装置。

    矿泉水瓶在这个时代暂时就不用想了,玻璃瓶倒是还可以考虑,按照他们现在能做出来的琉璃的通透程度,效果应该只会比矿泉水瓶更好。

    另外,顾念也想到了将两者合二为一的方式,直接做个类似水瓶状的玻璃柱,上端模仿水瓶的半球状弧面,应该也能达到近似的效果。

    至于原本是瓦片屋顶的,则可以直接考虑将其中几片瓦片换成全透明的玻璃瓦。类似的东西在古代的许多豪富宅邸其实本来就有,一般叫做明瓦,通常是用半透明的贝壳做的,有些放置在屋顶,有些则嵌在窗户上代替窗纸,总之殊途同归,就是用来提高采光效果的。

    顾念边给纸上各种形状的灯做标注,边简略的给吴鸣解释了下。

    “真的能亮吗?”吴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能,你忘了火燧炮了?”

    “那岂不是容易把房子烧了?”想到火燧炮的威力,吴鸣立刻露出惊骇的表情。

    “不会的,弧度设计上注意些应该就可以避免。”顾念把标注好的纸卷了卷,从袋子里摸出条细绳系好,递给吴鸣,“放到那堆给阿青的‘礼物’里吧。”

    至于哪种照明的效果最好,制作安装起来成本最低,最方便,同样得等墨青这位专业级大师测试评估之后再给出答案了。

    想到那些层层堆在箱子里的图纸,吴鸣不禁啧了声,“我要是他,肯定想揍你。”

    这些日子里,顾念在赵家村但凡想到什么可以改善的农具或者物件,都会画张图记下来,从什么升级版的曲辕犁,到水力磨,水力臼之类,美其名曰给墨青的礼物。每攒到差不多二十张,就会派人往渝关城那边送一次。

    “谁说的,他喜欢我都来不及呢。”这功夫,顾念已经铺开另一张纸,开始画之前想到的婴儿保温箱。

    “你确定?”吴鸣吹了吹哨子,“我前些日子可是听说他这段时间都快忙疯了。”

    顾念被尖锐的哨声吓了一跳,心虚地用手指摸了摸桌案上的纸,“没事,礼物嘛,他可以等有空了再拆。”

    离开赵家村,顾念和吴鸣一行人继续朝东行进,沿途一边按照地图校验着大道的路线和周边环境,为后续修路、选择修建零件厂之类的事情做准备,一边给村民们配合着《防病培训手册》讲讲各种预防疫病的方法,教教稳婆们使用产钳。

    得闲的时候,便坐在村头田垄的树荫底下跟农户们聊聊他们日常遇到的各种麻烦,无论当时就想得到解决方案的,还是暂时无法解决的,顾念都会仔细的用纸笔逐条记录下来,时间地点人物也都标记得清清楚楚。

    农户们大多都不识字,自然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的,只是觉得这个小郎君长得白白净净,笑起来就像五月的阳光似的,清澈温暖,跟他说完那些乌七八糟的麻烦之后,自己也舒服多了。

    小郎君还会送他们城里带过来的好吃的点心,如果听说家里有娃儿的,还会再额外多送一把叫‘牛奶糖’的东西。那玩意特别好吃,咬一口,香甜香甜的,一直能甜到人心里。

    田地里的田苗逐渐拔高繁茂,顾念和吴鸣也一路朝东边继续前进,终于来到了锦州。

    他们到达锦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城门马上就要关了,他们前脚进城,后脚守卫就把城门关上了。

    负责接管锦州的是完颜兄弟和夏初,顾念跟吴鸣顶着大太阳跑了一路,便打算先找家食肆吃点酪浆饮子之类的东西消消暑,歇个脚,然后再去找完颜旗达和夏初他们。

    接近晚饭时分,正是食肆所在街巷的热闹时段,街上人来人往,免不得会跟左右的行人有所碰触,所以当顾念再次被人碰了一下腰的时候,也没当回事。

    倒是吴鸣突然出手,抓住了与顾念错身而过的那个人青年的手腕。

    “你做什么?”那人一副书生打扮,看起来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模样,斯斯文文的,眼里带着丝惊恐之色。

    吴鸣甩了甩手上的半截柳枝,“把我朋友的东西拿出来。”

    “什么你朋友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人矢口否认。

    吴鸣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看错。顾念立刻摸了摸自己腰间,这才发现自己腰间的那块羊脂玉佩不见了。

    吴鸣懒得跟他啰嗦,上手就要去他怀里搜,那人立刻抱住腹部,耍赖似的往地下一坐,“哎呀,打人啦,快来人啊,救命啊!”

    旁边的人立刻都围了上来。

    “这个人好不讲理,我刚才就不小心碰了他同伴一下,他就要打我!”那人大声地嚷嚷起来。

    “你偷东西还有理了?”

    “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

    吴鸣说不过他,便看了顾念一眼,顾念正要开口,外层突然有人喊道,“巡城卫来了。”

    那人听到这句话,顿时仿佛有人撑腰似的来了精神,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告诉你,咱们锦州城现在换了新的府衙,最讲道理,你们若是敢碰我一根手指头,咱们府衙见。”

    顾念笑了笑,“那好,那咱们就去官衙说说道理。”

    青年噎了噎,他原本想吓唬对方一下,毕竟普通的外地人一听到巡卫官衙之类的,大多都不想惹麻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这人居然完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