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 第246节(2 / 2)

    现在眼看着收成在即,他又已经提前在安排制造纺布织布的各种工具。

    冬天到来之前,他们最急需解决的三个问题就是住房、粮食、御寒。

    住宿的部分早在最开始顾念就和年深商量过了,考虑到灾民的数量和建造房子所需要的时间,今年所有人都住上房子可能有些困难,所以可能需要建造些大通铺式的简易屋区。未来这些地方也不浪费,可以扩建改造成棉布织造坊或者石油加工坊之类的工厂。

    难民潮为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口粮压力,但是同样的,这些人也成倍增加了定州可以使用的劳动力,最终他们开垦和耕种的荒地数量大大增加。再加上他们有近半数的耕种面积种的是番薯这种耐旱高产的东西,按照北地往年的收成数据预估,最起码保证大家吃饱不成问题。

    因为在最初过来救灾的时候就计划着让灾区在最短时间内恢复自给自足的状态,所以墨青的第二批物资也特意送来了番薯和棉花种,一个用来饱腹,一个用来保暖。所以顾念才开始提前规划起制造工具的问题,等秋收结束,就纺线织布和建房子双管齐下,争取让大家都能有一身絮棉花的冬衣和棉被。

    年深过去找顾念的时候,他正对着木工讲解设计图上的脚踏轧棉机。桌案上还零散地摆着纺车、织布机的图纸,看样子是刚刚讲完。

    “等我一刻。”听年深说明来意之后,顾念立刻点头,兴奋地竖起食指朝他比划了个‘1’。他都很久没得空休息了,跟着年深去山上玩一下放松放松也好,顺便还能打打牙祭,大不了明天上午都用来睡觉。

    见顾念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年深终于默默松了口气。

    两人赶到山上,正是日暮时分,年深便把顾念带到高处的一根横枝上,两人安静地坐在树上看了会儿落日。

    天边流云舒卷,余霞成绮,绚烂的金红色颜色映在大地上,叠金流翠,美不胜收。

    顾念享受地深吸了口气,带着草木味道的空气仿佛能荡涤灵魂似的,让人身心舒爽。他转过头,发现年深一直盯着西南方向在看。

    “在看哪儿?”顾念撞了撞年深的肩膀。

    “长安。”

    “你想家了?”

    “也不是,就是突然想起点事情。” 年深微微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感慨。

    不是想家,能让年深露出这种类似睹物伤怀伤春悲秋的表情的……顾念眼珠转了转,“你该不会是在想陆溪的事情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年深拍了拍他的发顶。

    “我以为你是想起你们之前的交情,为现在兄弟反目的状况而感慨呢。”顾念觉得自己的猜测明明挺有道理的,“长安城里现在住的那些人,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你触景伤情?”

    “我想的不是他,而且,他现在也根本不在长安。” 年深对顾念的脑洞有些无语。

    “不在长安?”

    “我早就派人查过他的行踪,两年多前,大亁五年五月初,他父亲去世,他就上书请辞回江陵居丧,回去之后借口忧虑过度,在家养病闭门谢客。然而陆府却从未派人请过当地的医师给他诊治,也基本没有去药肆采买过什么药材。我猜,他根本不在江陵。”

    “那他会在哪里?”

    “暂时应该可以排除的是凉州和咱们这边,至于他到底在安番军、安平军还是镇南军或者镇东军的地盘,就不清楚了。”

    “他该不会又有什么计划吧?” 顾念下意识地就觉得陆溪可能又在憋什么坏招。从年深到吕青再到镇北军那边的方家兄弟,陆溪可没少‘祸害’人,就是不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又是谁了。

    年深摇了摇头,“若是以前我或许还能猜猜,后来才知道,我认识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他。”

    顾念怨懑地搓了搓脸,第n+1次后悔没有看完那本书,“你想过找个机会当面问他原因吗?”

    “当年离开长安之前,我曾经去找过他,但是没见到。当时陆家的管家说他跟随吕青逃亡的路上又生了病,所以留在当地养病打算等身子好一点再回去。后来我晚上去探过陆府,他确实不在。”

    “那你当时有没有在陆府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吐蕃风情的摆饰之类的?”顾念对于自己当初那神来一句的关于陆溪血统的狗血猜想,始终念念不忘。

    年深摇了摇头,“他没有吐蕃王族的血统。”

    “你怎么知道……”顾念怔了怔,而后睁大了眼睛,“你真的派人去调查陆溪的血缘了?”

    扶疏的枝叶之间,年深英俊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赧色,“我自问并没有得罪他的地方,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陷害我。”。

    陆溪身为陆家的嫡子,未来这个天下第一世家的继承者,自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假设他的身世真的有什么问题,知情的人,除了陆家现任家主,恐怕当年早就都被灭口了,否则不用他们这些外人,那些觊觎家主位置的人如果听到风声,肯定也会想法设法挖地三尺的找消息,借题发挥。

    所以从陆家查的话,基本不可能有结果,年深便反过来派人去吐蕃那边查了一圈。所有可能适龄的吐蕃王族,无论男女,在那期间根本就没来过长安,更别说江陵了,也没查到任何吐蕃公主与汉人相恋的传闻。

    “那咱们岂不是只能等他再露面?”

    “嗯。”年深下颌轻动,眼下跟镇东军已经撕破了脸,局面恐怕不死不休,再加上赈灾之类的,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他们跟陆溪之间的私仇,只能暂时先放一放。

    “等等,如果不是陆溪,那你刚才到底在伤感什么?”顾念想起了这段对话最初的缘由。

    “再过十几天,就是长安城之战满六年的日子。”年深无奈,只得说出了原因。今天出来,原本是想让顾念放松一下心情的,所以刚才他才试图含糊带过,不想影响顾念。

    “转眼都六年了。”想到当年那惊心动魄的八天,那些战死的兵卒和百姓,顾念不禁也有些感慨。

    他想起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年深跟杜泠他们都会对着西边祭奠一番。

    “不然到时候咱们请夏初搞个斋醮吧。”顾念的眸子里映出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祭奠一下当初那些英魂,也超度下那些在地震中死去的百姓。”

    “嗯。”年深点了点头。

    年深去猎了头鹿和一只兔子回来,就他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最后大半只鹿又被扛回军营送到秦染和夏初那边给他们加餐了。

    大约是听说了恒州那边的事情,没过几天,外围的周边各城,邢州、广晋、相州也相济传来了有乡民陆续揭竿而起。将当地的镇东军打得落花流水赶出各城的消息。

    一时间,风声鹤唳,旁边驻守齐州、开封、潞州等城的镇东军也立刻紧张起来。

    吴鸣去附近的各个县城兜转了一圈,大致打听到了状况。

    原来,地震时毫无作为的镇东军不止恒州这边,附近受灾的各城,几乎尽皆如此,像年深他们这种拼命救灾的,才是‘异类’。

    难民潮虽然让定州这两个月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但最辛苦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拒收过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