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多大的力道,脊椎还保得住吗?顾念听得后背跟着一阵抽痛。
“又上来个绿豆眼。”
“完颜忽烈上去了。这人根本不如之前那个杂粮蒸饼,三个照面就被完颜忽烈戳下马了。”
“对面又来了个番薯头。”
顾念:???
他略微想了想,才明白大概是在说完颜忽烈这回的对手皮肤微红,脸型略长,有稀疏的长胡子。
“哎呀,这是个硬茬儿,完颜忽烈被他刺中胳膊,兵器脱手,危险!幸好完颜旗达赶到了!后面的人把完颜忽烈救下去了。”
顾念:……
为啥有种在听游戏解说的感觉?
有了‘任务’之后,夏初果然不那么紧张了,除了喜欢用食物‘吐槽’对面人的长相,夏初的‘解说’还算到位,顾念也可以知道主战场那边的实时动向。
完颜旗达不愧是一员猛将,之后又接连战胜对方四人,最快的两个照面,最慢地打了近百回合。年深怕他体力消耗过大,用萧云铠将他换下来休息。
萧云铠也胜了两场,第三场时被对方伤了战马前腿,一下子摔下了马。
关注着战局的顾言反应迅速,立刻拍马迎阵,救下了萧云铠。
镇西军这边气势如虹,顾言接连赢了五场,年深号令再动,重新将完颜旗达换了上去。
年深那边暂时没有用炮的意思,顾念也没着急。昨天旁听作战会议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年深这次似乎不想直接夺城,而是打算跟镇东军来个正面大决战,彻底将对方剩余兵卒的军心和士气彻底击溃,让他之后无法再组织任何反扑。
申初时分,天降大雨。双方鸣金收兵,镇西军这边接以十五胜一平一败的骄人战绩结束了第一天的战斗,士气大振。
萧云铠摔下马后,顾言解救及时,所以没受什么太重的伤,完颜忽烈胳膊上的伤没伤到骨头,但需要休养些日子,明天的对阵肯定是上不了场了。
顾念冒雨跑去医帐看了一圈,确定众人都没有什么大问题,才赶去年深那边。
他进帐的时候,年深正站在板架前对着地图研究,旁边亲兵送进来的饭菜丝毫未动。
顾念将湿漉漉的伞和斗篷丢在帐子口的衣架上,径自走到桌案边。
“先吃饭。”顾念屈指敲了敲鎏金银碗的碗壁。他是一研究东西就容易忘记饭点,年深则是用兵的时候常常顾不上吃饭。所以他才特意让人把自己的饭菜也送到这边,打算盯着人一起吃。
年深看了眼顾念,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乖乖转身走回桌案。他只摘了头上的兜鍪,并没有卸甲,走动间甲片互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需要帮忙吗?”顾念作势要帮他脱去战甲,年深却摇了摇头,“算了,待会还要再穿,麻烦。”
“你今晚准备偷营?”顾念露出诧异的神色。
“不是我今晚准备偷营,而是有人今天晚上恐怕会准备偷我们的营。”年深朝着对面镇东军军营的方向,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白天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吕青手下的兵将根本不是他们这边的对手,所以很可能会在今天晚上筹谋些别的办法。
“刚才是在想布防的事情?”顾念也在桌案边坐了下来。
“嗯,如果有人送上门来,总要好好招待一下。”
“需要抛掷炮么?”
“夜里能用么?”
“可以用,但命中率应该不高,威吓的作用可能会超过实际打击。考虑到咱们兵卒操作的定位精准度,如果给的目标大一些,能有火光定位,效果会略微好点。”顾念也在桌案边坐了下来。
有之前的回回炮操作经验和杆位上的刻度做辅助,其实他们的抛掷炮定位准度还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毕竟晚上的能见度太低了,再加上白天没做过对比校正,顾念就用了比较保守的态度。
“好,”年深眸色微亮,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我待会告诉你位置和信号……”
年深说到半途,顾念突然“嘶~”了一声。
“受伤了?”年深循声看过去,见顾念的脸疼得皱做一团,顿时面色紧张,作势要起身帮他查看。
“没有没有。”顾念连忙对他摆了摆手。
“你确定没事?”年深打量着他全身,依旧不太放心。
“我说了你不许笑。”
年深:???
“我就是白天在抛掷炮阵地那边等你的命令,站了一天,腿疼。”顾念屈指成拳,锤着自己的大腿弱弱地解释道。
没坐下之前其实感觉还没这么明显,但刚才坐下后,腿上骤然放松,那股积攒了一天的酸疼劲儿全都泛出来了,他一时没忍住,才难受得出了声。
年深的表情有刹那空白,随后眸子里浮起笑意,“我帮你揉揉吧,不然明天更疼。”
“哎!”
“啊~~~”
“嘶~停停停,帮我拿个靠垫过来。”顾念疼得用力拍了两下年深的肩膀。
年深似乎很了解这种酸疼感的源头,下手找的肌肉位置又准又正,手指上的力道又足,刚用力捏时疼痛难忍,几秒之后就像理顺了凌乱的线头,酸爽又畅快。顾念怕自己因为疼叫得太大声,就打算抓个靠垫咬一咬。
“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