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嬴政的嗓音响起,同时拎起张婴的后衣领扯回来,“想摔断腿骨不成。”
张婴立刻停下来。
随着一声清澈的令下,犀牛号角被吹响。
“呜~~~~”
战鼓被捶得“咚咚”响,
在杨樾部落的士卒们满脸懵逼的时候,两侧山坡上方被推下来数不胜数的滚石和圆木等,它们以势不可挡的来势一波就带走了好几杨樾部落人。
与此同时,前方的投石机、云车的弹簧都被拉满,“蹦蹦蹦~”一块块巨大的石头瞬间弹出,带着“咻”破风之声,狠狠地砸入敌军阵营。
下方顿时响起鬼哭狼嚎、声嘶力竭的哭吼声。
一阵风刮过,张婴敏锐地嗅到一股浓郁的刺鼻血腥味。
他捂住鼻尖。
他能看见,杨樾部落的军中部分将领在疯狂地“呱唧啦”吼叫,手提砍刀杀了敢于往后逃亡的自己人,这是在努力稳住军心,驱赶他们继续向原定的方向冲去。
但大秦并未给他们机会。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忽然冲出来以锥子阵型的大秦黑铁骑,他们下手利落,一刀一个头颅,杀完人之后,还不忘借用高高扬起的马蹄,逼迫杨樾部落存活的士卒们向着规定的路线走动。
黑铁骑们身法灵动地来回杀了几次,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慌乱的杨樾部落士卒分割为六个方块。
战鼓忽然“砰砰砰”敲响不同的节奏。
大秦黑铁骑们毫不恋战地离去。
在杨樾部落的士卒们暗自庆幸可以缓一口气时,他们没发现大秦军卒已经布下了矩形的包围军阵,一扇扇立起来的盾牌,缝隙中布满一根根令人毛骨悚然的长矛。
大秦士卒以及其稳健的推进速度,犹如最精密的绞肉机,一步步向着杨樾部落士卒的围
剿,将任何胆敢不后退的敌人杀了个粉碎。
原本捂住鼻尖的小手,被张婴默默地捂住了眼睛。
不过很快,一双大手轻轻地拉住他的小手,并且将其放下来。
“阿婴!好好看。”
上方传来嬴政异常严肃的声音,“他们乃功勋!”
张婴心里一跳。
他知道仲父的意思,不能惧怕为大秦立功的军人,不可惧怕为大秦征战的战场。
张婴微微叹息,做好了之后几日做噩梦的准备。
杨樾部落的士卒被围剿得只剩下一半的时候,军号吹响,原本布置得极为严实的大秦军阵主动拉开了一条缝,同时有人呐喊道:
“左杀!右降!”
“砰砰砰!”“砰砰砰!”之前绞杀过一批敌军的黑铁骑们,骑着马极为嚣张地重新回到战场奔跑,同时用长剑敲击着手中的小盾牌,营造出赫赫声威。
大秦军卒们举着盾牌长矛依旧稳步向着剩下的敌军逼近,也是因为距离靠近,张婴恰好能看见盾牌后那一张张年龄的脸,竟多是女性。
从她们猩红又冷漠的双眸可以看出,毫无怜悯。
嬴政忽然开口道:“阿婴,这才是百越。”
“……嗯。”
嬴政道:“知晓我为何带你过来吗?”
张婴手心有些汗,场景过于刺激,他脑子有些麻地懵懂抬头,迟疑地回了一句道:“屠睢将军?”
嬴政一顿,伸出手指弹了张婴的眉心一下,道:“并非。”
张婴一愣,他之前还猜过是不是对屠睢将军很排斥,所以陛下才带他来战场见识下。
结果不是因为屠睢!
他又仔细思考了一会,试探道:“唔,仲父在给我普及百越作战的特性,他们一旦聚集起来,就如待宰的牛羊!”
“再猜。”
张婴又思考了一会,开口道:“啊,是提醒我百越人不可信?杨樾部落攻击大秦,所以杨樾部落的女性可能会在酿酒厂搞破坏?”
嬴政眉毛一挑,饶有兴趣道:“阿婴是有些警惕心在。”
张婴轻轻地松了口气,不过在他以为自己猜对的时候,却又听到嬴政道:“再猜。”
张婴笑容僵在脸上,耍无赖地拉住嬴政的衣袖,撒娇道:“仲父,好歹给阿婴一点提示嘛?比如我之前说的有没有哪一条沾边?这样我也能有个方向嘛。”
嬴政忽然又伸手弹了一下阿婴的眉心,将张婴拎正,道:“不可故作痴态。”
“……”张婴点头。
嬴政又道:“扶苏的九原属城叛乱一事,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