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送了大雁……”
“这怎么成,野外大雁那么多,送了又能代表什么?他若真有诚意,就去官府交换婚书登记,日后他若敢二娶,我们按律也可以杀了他。”
卢家小姝振振有词,还不忘扭头看向张婴求证,“婴小郎君,我说得可对。”
张婴嘴角一抽,对是对,但好像也有特定环节才可以杀人无罪!
然而不等张婴开口,卢家小姝又转过去,忽然泄气,道:“没个甚趣。哎,虞家阿妹你说长安乡男子怎么都这样。樊郎君偷跑,乌郎君也是偷跑。”
虞家小姝也叹了口气,道:“是呀,”
张婴见两人难过起来,刚准备过去开导一下,就见卢家小姝又道:“下次他们若再敢偷跑,就打断他们的腿。”
张婴:!
虞家小姝担忧道:“你不怕被抓吗?”
“嗨,我回来时见证了一个案子,是大秦的男子殴打妻子,最后被判了耐刑。”
卢家小姝说到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容灿烂道,“左右你我没有胡须,耐刑有个甚关系,打就打了,还怕刮胡须惩罚不成?”
说到这,卢家小姝还不忘指着虞家小姝手中挣扎的大雁,道:“你看,大雁也告诉我们这个道理,遇到想要的,得牢牢抓住,否则就会跑。”
“嗯。”虞家小姝若有所思,”我明白了。但你还是说少了,总是抓也不行。若再挣脱几次,怕是驯服不了,我一叉一个准,再扭断它的脖子。”
卢家小姝大为惊讶,片刻后,认可地点头。
同时她还扭头看向张婴,道:“小福星,皆时你可会站在负心郎那边?”
张婴看着两位妙龄少女同时绽放的微笑,瞳孔一缩,拼命摇头。
说实话,他之所以只带卢家小姝过来。
一方面是给项羽留体面,不想秦吏抓着虞家小姝作威胁。
另一方面,他也有借用卢家小姝的嘴,怂恿虞家小姝赚钱、搞事业,让她少放点恋爱脑在项羽身上,让私自离开又傲慢项羽也吃一个亏。
但他没想到两人的化学效应会如此诡异,看着交流得越来越亢奋的两人,张婴莫名有些期待日后“虞姬困霸王”“虞姬叉霸王”……
……
一盏茶后,张婴与两人告别,乘坐马车抵达一处约好的驿站。
他翻身下车,走向垂手而站的赵文。
张婴还想从背后轻轻吓对方一下,没想到刚靠近两米左右,对方猛回首首,连青铜剑都拔了出来,好在及时画了个半圆剑锋落在地上。
张婴一惊。
赵文连忙将剑插回剑鞘,自责不已,承诺道,若再敢对张上卿出剑,将自断一臂。
张婴听到上卿两个字时愣了下,听到说自断一臂时更是嘴角抽搐,见对方作势就要跪下,他连忙伸手扯住对方。
“没必要。这事怪我才对。”
张婴连连摆手,眼珠子一转,他拉着对方手道,“你有这份警惕心,证明武力值也不低,我觉得安心多了。你继续保持!若我以后故意靠近你,你却不能及时给出反应的话,我可是要与仲父说你疏忽习武,无法再保护我,要被调走的。”
赵文一怔,他知晓张婴在宽他的心,感动得连声道谢。
张婴有些羞涩这种夸张的赞美,摆摆手,便走向旁侧一处装潢精致的双马马车。赵文驾车,张婴则被扶着走进车内。
他一抬头,发现里面坐着有过几面之缘的丁郎官。
张婴还记得对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开玩笑道:“咦,没
想到你还会主动来找我。”
丁郎官看过来的神色有些哀怨,开口道:“张上卿,我是跟着你一起出宫的。”
“啊,啊,是么!”
张婴当时心思全在项羽身上,看到那份包含“诀别和托妻”的信件后,更是气炸了。他揉了揉后脑勺,“咳。那你来寻我有何事吗?”
丁郎官似是轻轻叹了口气,道:“陛下调派臣,作为上卿的长史。”
“哦?”张婴有些惊讶,还没上任就给他把秘书配好了?
配的还是畏惧他的人。
仲父还真是……
张婴好脾气地开口道:“不用担心,你先辛苦几日,顺便帮我物色个合适的长史。到时候,我去面见陛下,请他将你重新调回少府去。”都是打工人,做得不开心就没必要了。
丁郎官怔住,听明白了张婴的意思。
他踌躇了会,低声呢喃了句,“张上卿,我是自愿请命前来的。”顿了顿,声音更小地补充,“上卿对身边人极好,折腾,折腾的都是外人。”
张婴哭笑不得,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么,他轻轻“嗯”了一声。
恰好,马车上了秦直道,疾驰的声响颇大,两人也安静下来。
半个时辰后,马车的频率渐渐降了下来。
张婴知道即将抵达目的地,他掀开车帘一看,入目的是百米杨树,以及一道泛着薄冰的小河,将视野稍微抬高一些,便能看见宏伟的咸阳宫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