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洲心一紧, “怎么了?”他蹲下,关掉手电筒。
“我我…有人…”顾莞宁一把抓住程砚洲的衣角, 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害怕, 眼泪决堤一般冲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人…人…追我…”
“几个人?”程砚洲眉心不自觉下压,嗓音带了丝薄怒。
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顾莞宁用手背抹掉,道:“两个…是两个…两个男人, 他们要追…追上来了…”
“不怕。”程砚洲放轻了声音,抬手拿掉顾小知青头上的杂草, “我带你下山。”
顾莞宁抽噎着点头,又马上摇头,“不不不行, 我脚…脚崴…崴了…”
“我看看。”程砚洲说完, 接着问:“我懂一点接骨, 介意我看看吗?”
顾莞宁用力抓着他的衣角, 紧张道:“可是他们…快追过来了, 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只有两个人, 不用怕。”程砚洲问:“哪只?”
顾莞宁动了动左脚,见程砚洲一脸冷静,咬着下唇面露迟疑,小声提醒道:“他们有两个人,而且我还不能动……”
重新打开手电筒,借着光程砚洲查看顾莞宁脚踝的伤势。
纤细的脚踝一侧肿得高高的,充血发青发紫,脚掌的位置有些不对劲。
应该是骨折。
判断好情况后,听到这话,程砚洲轻笑一声,“那先下山?”
顾莞宁:“……”可是她走不了路。
程砚洲:“我背你。”
话音刚落,安静的山林中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迫近。
顾莞宁被吓得一抖,下意识往程砚洲的方向靠了靠。
程砚洲面色一凛,拾起地上的手电筒,朝脚步传来的方向照过去。
“谁在那边?”
顾莞宁猛地看他,扯扯程砚洲的衣角,心里面着急,可不能发出声音啊,会被人发现的!
程砚洲偏头,对上一双带着惊慌的眼睛,小声道:“你别出声。”
顾莞宁抬手紧紧捂住嘴,大眼睛瞪圆,用力点头。
程砚洲垂眸。
真乖。
另一边,赵麻子被突然出现的男声吓了一跳,回头看那人,“卫进哥,前面有人。”
“知道是谁吗?”
“我去瞅瞅。”这时手电筒的光晃到眼前,赵麻子刚想怒骂一句,就听那人继续道:“快下山通知大队长,有人上山偷树!”
话音落下,就是一阵匆匆行走的脚步声。
赵麻子着急道:“不好,卫进哥咱被当成偷树的了。”
“走!”被叫做卫进的男人当机立断,“他们不止一个人,被发现我在你们大队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不等赵麻子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赵麻子见状也只好赶快跟上。
一阵匆忙渐远的脚步声后,林中又安静下来。
顾莞宁睁大的眼睛里满是错愕和惊奇,不错眼地盯着程砚洲。
程砚洲大步回到顾莞宁身侧,“可以出声了。”
顾莞宁松开手,“哦。”
看了眼刚才赵麻子的方向,她心有余悸地问道:“他们是走了吧?”
程砚洲点头,重新蹲下来,趁顾小知青不注意握住她的脚踝,“走了。”他解释,“社员不能私自砍树,被发现要罚款,记大过,还有处分。”
私自砍树……
顾莞宁的视线不自觉飘到林子前面,那里的地面上躺着几根树干。
她一副‘哥俩好’的表情,凑近些小声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程营长。”
程砚洲没听懂:“嗯?”
顾莞宁指指地上的树,“砍树。”
程砚洲忽然面色一变,沉下脸,上半身缓缓逼近,声音低哑仿佛浸着丝危险,“顾知青,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顾莞宁呼吸一滞,心脏提到嗓子眼,害怕地闭上眼睛,着急道:“我我我不说程营长你信——”
“啊——疼疼疼——”
顾莞宁表情一僵,下一秒皱着脸一脸痛苦,抱着收回来的脚踝小声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