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莫名的情绪瞬间被打消,顾莞宁深呼吸几下,默念‘这是救命恩人这是救命恩人’。
否则她肯定要怼回去的。
怪不得没对象。
慢吞吞爬上程砚洲的后背, 顾莞宁问:“这么晚不打扰吗?”
程砚洲:“当然。”
不过他娘巴不得。
顾莞宁:“……”
她抿紧嘴角,这一刻深刻体会到了前些日子冯大娘对儿子程砚洲的揭挂。
要么不说话, 说话能噎死个人。
顾莞宁气呼呼的,闭嘴不再多说。打扰就打扰了, 反正她脸皮厚不怕。
很久没听到顾莞宁的声音,程砚洲有些不习惯,“累了?”
顾莞宁摇摇头。
躲过去一人, 程砚洲转进了巷子, “太黑了, 吓人, 顾小知青说些话听听。”
顾莞宁的两只耳朵立马竖起来, “程营长怕什么?”
程砚洲没答, 笑了笑说起:“顾小知青听过那个故事没?”
东北民间传说盛行,顾莞宁穿来这些天倒很少听说,归根结底现在这光景不让搞封建迷信。但是只有两个人,而且是程营长先提的。
顾莞宁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什么故事?”
程砚洲娓娓道来,“很久以前,有个书生去山上砍树,一直砍到天黑。天黑以后——”
“等等!”顾莞宁忍不住打断,“书生为什么要去砍树?他是没钱念书,所以砍树去卖钱吗?”
没想到顾莞宁会纠结这点,程砚洲:“砍树做家具,他要成亲了。”
顾莞宁:“……其实这也说不通,除非这个书生自己会木工。但据我所知,古代的工匠行业封闭性很强,而且士农工商存在天然的鄙视链。”
总之,逻辑不通。
程砚洲:“……”
这丫头未免太较真。
“故事是这么传的,我也不清楚。”程砚洲语气无奈,“顾小知青能让我先说下去吗?”
顾莞宁讪讪,“哦哦。你说,我不说。”
程砚洲继续:“天黑以后,山林中暗下来。是夜月光黯淡,书生背着树要下山,这时余光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书生定睛一看,一名女子跌跌撞撞朝前跑着,却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顾莞宁忍不住猜测。
可能是狐狸精变成的女子。
“那女子受伤,书生见她可怜,便带女子回家。女子在书生家中修养,一段时日过去,两人在书生父母的见证下成婚。”
话到这里,顾莞宁等了又等了,程砚洲却没再继续往下说。
她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没了?”
“女子没有别的身份吗?比如,她其实是山中精怪所化?或者她是什么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小姐?还有,两人结婚以后呢?书生有没有科举中榜?有没有做上高官?”
“这些都没有的话,那是不是书生后来抛弃女子娶了公主?女子不服,后来去京城告御状,沉冤得雪,书生得到报应。”
程砚洲:“……”
他低低的笑出声来。
顾小知青这脑袋不去编故事浪费了。
顾莞宁却不理解,程营长为什么笑啊?明明他说的这故事没头没尾的,自己只是合理提出建议,好让故事一波三折更加引人入胜。
程砚洲笑着摇头,“没有了。故事是这样传的,等去了我爹娘家,你可以问问我娘。”
顾莞宁倒是从这话里听出了别的,程营长好像不跟冯大娘大伯住在一起。
很快来到程家,程砚洲抬手敲门。
不多会儿门里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冯大娘,门开的时候还骂骂咧咧,“老三你自己是没手啊?回自个家还敲门真把自己当过路的是——是吧?!”
冯秀芝抬头看到儿子背后背着的姑娘,顿时卡壳。
她定睛一看,那白晃晃的小脸也太显眼,“顾顾顾顾知青?”
顾莞宁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冯大娘。”
冯秀芝赶紧把人迎进来,“快进快进,你们这是……咋了?”
冯秀芝揉揉眼睛,有些不大敢相信。
昨天桂花刚跟她说,顾知青应该对她家老三没那个意思,今天她家老三就把姑娘给背回来了。
虽然一看就是意外,但那也是事实不是?
刚好杨桂花在,正跟她琢磨给老三相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