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回,虽说有私心在,可也为你考虑得这么周全。”
“再说别的,程营长大小是个营长,以后转业保底是个厂主任。这么年轻的主任,过几年当厂长都有可能。”
“你就是在城里找,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对象。”
顾莞宁缩进被子里,露出一截下巴。
这么好的对象看上了她,“你不觉得太不正常了吗?”顾莞宁小声嘟囔。
莫非程砚洲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
本地的女同志家里打听到这个隐秘的消息,这才不愿意跟程砚洲谈对象。
“阿嚏——”程砚洲揉揉鼻子,“娘,队小开学那天顾知青说她过来。”
“真的?”冯秀芝从凳子上跳起来,激动道:“莞宁爱吃啥你知道不?”
“咱那天做啥菜合适啊,红烧肉得有,再炒个腊肉,鸡蛋也不能少,我看——”
冯秀芝原地转圈,掰着手划算,“老三你再弄条鱼回来,煲个豆腐鱼汤。”
“对了,顺便弄几根大骨头,骨头汤煮饺子煮面条都补,刚好莞宁这是伤了骨头,吃啥补啥。”
程砚洲:“……那不如买根猪蹄。”
“这个好!”冯秀芝赞赏地瞧了眼程砚洲,一拍手,干脆说道:“你就瞧着好东西都来一样,反正你手里头有钱。”
“明天开始,你天天早起去县城,看上啥稀罕东西就买回来。”
转眼距队小开学没几天,赵红英身为队小负责人,拉了柴瑞云去准备开学的一应事宜。
首先核对学生名单,有些学生报的还是家里的小名,什么狗蛋、草根、小花之类的,十个里头有七个。
赵红英和柴瑞云,以及队里另一个社员老师负责给学生给个大名。
再么就是检查课桌椅,排一下试讲知青的名单,核定试讲的流程。
两个人早出晚归,本来还会给顾莞宁留饭,后来见有人负责她一天三顿,就撒开手彻底不管了。
顾莞宁:“……”
她拨了拨碗里的青菜鸡蛋面,虽然提前尝到了程砚洲的手艺,她说句大实话,确实味道很好,但想到明天要去程家,顿时没了几分胃口。
面吃了一小半,剩下的预备热一热留着晚上吃。
顾莞宁掏出块月饼给程砚洲,这是她最后一块月饼了,问他:“程营长,你什么时候休假结束回部队啊?”
程砚洲熟练地掏出油纸包来裹住月饼,拿回去给大石头他们吃。
闻言他回道:“得到八九月份吧。”
“啊?这么晚?”顾莞宁发愁,往后推也不能推这么迟。
“嗯。”程砚洲搬了板凳坐在窗户底下,“前阵子接了任务,在南河县附近待了快一个月,假期顺延。”
“还有,”程砚洲瞥了眼窗户后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领导指示,多给我两个月的假期,让我解决个人问题。”
“所以程营长才这么急着找对象?”顾莞宁顿时觉得自己探究到了真相。
程砚洲挑眉,又道:“领导还说,解决不了个人问题不许归队。”
“我要找对象也不急,什么时候休息够了什么时候再找也成。”
“你说呢,顾莞宁?”
顾莞宁不说话了。
好半天,她才又出声:“程营长,我觉得青菜肉丝面比鸡蛋面好吃,你说呢?”
顾莞宁还没在这种口头上的事情吃过亏。
“明天不行。明天一桌子的菜没有面条,后天我给你做。”程砚洲意有所指。
顾莞宁装作没明白,“那好吧,我不要肥肉,面条也要细一点。”
程砚洲站起来,“知道。不要葱也不要蒜,更不要香菜。”
晚上,顾莞宁去隔壁热了中午剩下来的面条,逼着自己吃完。
隔夜饭毕竟不健康,浪费粮食也可耻。
当晚,没有预期中的失眠,顾莞宁躺下便睡着了。
次日就是队小开学,赵红英和柴瑞云早早起床,连饭都没吃踏着最后一丝月光出了门。
顾莞宁也没了睡意,起床洗漱,去隔壁灶房烧水煮粥。
中午有顿大餐,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保险起见还是留着肚子,早饭喝粥就行。
程砚洲敲门进来,见卧室的门大开,而厨房里有动静。他径直到厨房门口,视线寻到灶膛前忙活加柴的小知青,扣门板三下,“吃包子吗?”
顾莞宁登时扭头,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记得你月饼没了,再给你送饭是不是要给别的东西?”程砚洲把肉包子放在桌上。
顾莞宁添了根柴,问:“你想要什么?”她想了想说:“我觉得不如直接给你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