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风呼啸,倾盆大雨。
雨落成线。
直直地拍打在檐上,密集且沉重。
破碎的水珠溅落四处,檐下幼嫩的花草无力在风中摇摆,折下细细的茎身。
几声轰隆雷响,知青院今年的院墙塌了第二次。
天光微亮。
蜡烛不知何时燃尽。
厚重的帘子漏出几缕光亮。
上工的哨声准时响起,嘹亮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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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点刚过,程砚波带着朱晓慧上门来送礼。
外面还在下着小雨,程砚波给他和媳妇儿撑着伞,把东西塞给程砚洲,“随礼的人参给了二姐,暂时我也寻不到别的好东西。正好手头有几张工业票,三哥你寻摸着给小嫂子买台收音机解闷也成。”
票证裹在手绢里,程砚洲拆开,把里面几张大团结挑出来扔回去。
“给你们孩子的。”
程砚波手忙脚乱接住,“咋还能这样?”
“到时候我在阳市,寄东西麻烦,干脆现在给。”程砚洲简单解释,后问:“二姐那边还好?”
没办法,程砚波又把钱收起来塞到兜里,回道:“都好。娘说让你和三嫂有时间去一趟,满月跟周岁的时候你俩肯定不在,趁走之前先见见。”
“娘还说,明天回来一趟帮着你跟三嫂收拾行李,接下来到你跟三嫂去阳市前她都待在二姐家。
“刚才在家爹也说今天要去见孩子,估计这几天也宿在二姐家。”
程砚洲点头表示知晓。
程砚波又道:“北边公社的那个老大夫已经送回去了,给了他钱票和粮食当报酬。”
程砚洲:“嗯。老爷子是个口风紧的,拿了东西就不会往外说。”
三人站在门口说话。
一直安静的朱晓慧不停往院里头瞅,就是看不到顾莞宁的身影,她忍不住出声问:“三哥,小嫂子呢?”
黑眸中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心虚,程砚洲道:“在休息。”
朱晓慧恍然大悟,中午饭后到上工这段时间社员们都拿来午睡的。可惜了,她还想借三嫂那身裙子,比照着让人裁一身呢。
送走老四两口子,程砚洲回身进厨房,给灶上的鱼汤添几根柴,然后轻手轻脚到隔壁屋,摸进蚊帐里。
熟睡的顾莞宁没有任何反应。
在她身侧躺下,程砚洲也重新合上眼。
日暮西斜。
醒来的程砚洲忙去厨房查看鱼汤,鱼肉炖得软烂脱骨,拿筷子一挑能挑出整根鱼骨来。
另烧起一个灶,炒一盘番茄鸡蛋,再加水煮面条。
面条出锅后,程砚洲去隔壁喊人起床。
撩开蚊帐,程砚洲小声道:“煮了鱼汤面,起床吃饭吗?”
顾莞宁哼哼两声。
细眉微蹙,眼皮下的眼珠只动了两下。
抬手替她理一理耳边的碎发,程砚洲商量道:“吃完饭再睡。”
顾莞宁偏头,躲开他骚扰自己的手。
差点扯掉她的头发,程砚洲加重几分语气:“别躲。”
话音落下,顾莞宁呼吸突然急促不少,红肿的嘴角微动,好像在嘟囔什么。
程砚洲离得不远
殪崋
,隐约听到几个字节。
“说好……不算……最后……”
断续的音节带着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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