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盒,我给顾小晚带的。”顾鹤庭打感情牌。
谢晓晨白他一眼,“有回锅肉。”
谢晓晨的丈夫叫江锦康,同她一样都在部队工作。夫妻俩基本一个在部队医院,另一个就在卫生所,这样方便照顾家里的孩子。
她们两口子目前就一个孩子,是一个女儿,今年六岁,在部队的托儿所上学。
江锦康今天下班早,接女儿然后回家做饭。
谢晓晨带顾鹤庭进门,“爷爷早就念叨你了,什么时候放假回去看看他。”
“再说吧。”顾鹤庭的语气充满敷衍,“我又没什么事想找老头帮忙。”
谢晓晨:“……”
得亏不是养在跟前的孙子,不然老爷子得少活几年。
“鹤庭来了,在家吃饭吧,姐夫再添两个菜。”江锦康从厨房探头,“月月,出来见你舅舅!”
顾鹤庭刚开口还没出声,谢晓晨就道:“别管他,他不吃。”
顾鹤庭不敢置信:“……回锅肉呢?”
换好鞋,谢晓晨到桌前喝水,“不是说你不吃给小晚吃吗?”
谢晓晨的六岁女儿哒哒哒跑出来,“小舅舅!”
“给。”顾鹤庭从兜里掏出把奶糖来,摸摸小姑娘的头:“这是从你小姨嘴里抢过来的,省着点儿吃。”
谢晓晨咽下水,这小子可真能。
“小姨?”月月仰头,眨巴着大眼睛往他身后瞅,“哪里有小姨?”
“她生病了,因为吃糖太多,所以你也不能吃太多。”顾鹤庭一本正经说瞎话,破坏顾莞宁的形象。
月月鼓起脸颊,“骗人!”
“明明生病了才能吃糖,生病了也吃药,但吃药不如吃糖好得快,所以吃糖才能治病!”
“小舅舅你真坏,小姨病了你还抢她的糖吃。”
小姑娘大道理说得头头是道,看着顾鹤庭的目光充满谴责。
“……”顾鹤庭摇头感叹,“表姐,你这闺女养歪了啊。”
谢晓晨都不稀搭理他,朝女儿伸手,“给妈妈吧,妈妈是大夫,回头给你小姨看病的时候把糖给她。”
月月爽快地把两手都捧不住的奶糖交给谢晓晨,“妈妈你一定要让小姨好好吃糖哦。”
谢晓晨揣进兜里,“一定。”
月月背着手,笑眯眯地说:“那妈妈我这么乖,今天能多吃两颗草莓吗?”
“草莓?”顾鹤庭两眼发亮,目光如闪电一般在屋里寻找。
谢晓晨:“……”
她扶额,“拿了东西就快滚!”
江锦康抿着嘴憋笑,“在这边厨房的水池里,买得不少。”
“那我就不客气了!”放下那兜山货,顾鹤庭撸起袖子,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搜刮了一盆草莓、半盒蒜苗回锅肉、一碗米饭和一小块鲜肉,以及两个大锅,顾鹤庭满意离开。
关上门,谢晓晨气愤道:“跟蝗虫过境似的!”
江锦康往桌上摆饭,“那你还不是让拿了。”半句推辞都没说。
“姑姑又不在,我不得多照看点?”谢晓晨蹲下去看顾鹤庭拿来的东西。
反正东西不少,有山核桃、栗子和松子之类的干果,也有腊肉和腊兔,还有干蘑菇以及一大包山红枣。
腊肉一长条,兔子特别肥,干果红枣蘑菇什么的也都很难得。
“还算有心。”谢晓晨收起来,坐到饭桌上问:“爸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快了。”江锦康给女儿盛一碗饭,说道:“国庆前后,这次回来就打算退休了。”
“也好,年纪大了多享享福。”谢晓晨道:“我表妹身体似乎不大好,想让爸妈瞅瞅。”
“是,不好怀孕?”脑子转了一下,江锦康问。
“不是。”谢晓晨摇头道:“我把过脉,那方面问题不大。但是身体特别虚,老二说她溺过水,在北江省开春那会儿,后来又连续一个月高烧。”
江锦康坐直了,“这么严重?”他沉吟道:“等爸妈回来瞧瞧。”
他跟妻子属于是中西医都半吊子的水平,中医上只会简单把个脉但不会开方子,西医上也只会处理外伤,治个发烧小感冒还行。像调理身体这种大工程,还是得精通中医的老大夫来。
抱着东西,顾鹤庭去食堂买了兜馒头当干粮,又去供货窗口买了一兜菜和鸡蛋。
另一边,三楼宿舍。
阳台的窗户大开,往外冒出缕缕的青烟。
其中一个炉子已经烧热,铁皮水壶盖在口上,微微颤动着。宿舍每一层都有公共水房,水房供凉水,可以直接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