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洲也趁时候歇了会儿, 到时间轻手轻脚起床,洗把脸拿上钱票,最后看了眼媳妇儿才下楼。
午后天气并不怎么好,不仅温度降下来, 天上还飘了雪花。
上周领导视察训练后程砚洲就放了假,曲副团和王副团带着俩团的兵从东边的训练场回营, 是以这两天都在营里训练。
顶着寒风和小雪,训练结束后两茬儿兵却出了一身汗。
王副团例行安排士兵原地休息, 去去汗处理个人问题,完了一刻不敢停地小跑回去继续同程砚洲和曲副团一起训练。
作为管着千把兵的小领导,程砚洲切身示范了什么叫以身作则。
本来他这个人就严于律己, 正常训练时间来得早走得晚, 训练量更是多得吓人, 结婚前假期用来训练更是常态。
结婚后, 有顾莞宁在旁边督促着, 他整个人就像叠了层鸡血buff, 上进的变态行为一度叫战友有苦说不出,但还得痛并快乐着地跟在他屁股后头一起上进。
年初那俩月以程砚洲和顾鹤庭为首的内卷大战还历历在目,因此程砚洲被提为团长后,本团的训练量瞬间大增,下头的兵却没一个敢冒头说个‘不’字,毕竟他们早先就对这位结了婚也一门心思训练的战友有所耳闻。
而自打军区大比程砚洲包圆了几个重要项目的头名后,那些兵就对新领导佩服得五体投地。
高强度的训练下每个人的进步斐然,团内气氛积极向上,逐渐追随着程砚洲这个卷王彻底踏入内卷这条不归路。
和程砚洲带的团打了鸡血一般的勤奋上进不同,顾鹤庭现在领的这个团已经不能简单用‘懒散’两个字概括,他带人去东山省后,团里的训练被程砚洲接手,那些兵乍然被加大训练量,直到现在还有小部分适应不了。
加上程砚洲只是暂代训练,心思浮动的不在少数。
程砚洲不跟那些人瞎掰扯,直接让两个团内部以营为单位较量,倒数三名加练,连续三次倒数三名点名批评外训练量加两倍。
这方法简单粗暴却相当有效,顿时把某些人的小心思给吓干净了。
只除了先前举报顾莞宁的杜营长,他不敢在训练上和程砚洲提意见,又因为举报和上门找茬儿的事心虚,就私底下散播谣言。结果一次领导视察就让他丢尽了脸,八个营里他带的营倒数第一。
这下他不光丢脸,他营里的兵也有些不大服这个小领导。
抛开那些一身心思的不谈,有人是真想上进。尤其在裁军这个当口上,聪明人都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的。尤其他们还听说,程阎王和负责裁军的大领导认识,俩人的宿舍都在同一层,也有不少人见过这俩一起晨跑。
于是秉着在程砚洲手下好好表现,起码不在大领导那儿有什么坏印象的想法,两个团的兵越发努力训练,甚至还暗暗较起了劲。
下面的兵努力训练,带兵的仨小领导自然不可能落后。程砚洲带头,曲副团和王副团被迫更加内卷。
曲副团还好,熟悉程砚洲的作风,配合起来很迅速。王副团起初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没想到吊着一口气还真一天天跟着练下来了,当然过程中死去活来是常有的。
训练结束。
两个副团大口喘着气,扶着器材擦汗,扭头去看一旁的程砚洲,人家没出什么汗不说,呼吸也没怎么乱。
果然人跟人不能比。
有这么个榜样在跟前摆着,他们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程砚洲去一旁找到自己的水壶,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温热微甜,按照他媳妇儿说的加了盐和红糖,训练后补充糖分和无机盐。
休息两分钟,他吹响集合哨,交代了些注意事项,然后宣布解散。
惦记着宿舍里的媳妇儿,程砚洲拿上东西就离开了训练场。眨个眼的功夫,有些想和他请教讨论训练方法的人就发现,目标失踪。
离了个奇,卷王不卷了?
熟知内情的人,例如曲副团和王副团对视一眼,都觉得八成是回去找媳妇儿了。
在小窗口买了肉,程砚洲径直往宿舍走,路上遇到相熟的战友也没多花功夫唠嗑。
他这样除了训练就是媳妇儿,林政委还曾私底下调侃,现在整个团的兵都知道,找他们程团就瞅仨地方,宿舍、团部和训练场,绝对一找一个准。
说起这个,最近来团部办公室的人一番一番的。
林政委看得明白,那些人都冲着程砚洲来的,再明白点儿就是冲着谢明望去的。可惜程砚洲管团里的训练,两三天才来团部处理一次文件,顺便跟他商量些事情,其它时间都在训练场或者宿舍。
来的人经常碰不到程砚洲,就想从林政委这儿打听些什么,几次下来他就清楚了那些人的目的。
问题是那些人想打听的林政委也不清楚,他直说吧还没人信,该来还来,该问还问,他每天都在团部坐班还不能躲。
好不容易赶上程砚洲在,来打听的人见了反而就走个过场,不敢多待。
林政委:“……”
譬如今天上午和下午,上午办公室没人来,下午却来了一波又一波,林政委喝了三大搪瓷缸子的茶水才把人应付走。
两个搭档在食堂附近碰到。
感受到林政委散发着怨念的眼神,再听他一开口沙哑的声音,程砚洲很难不同情老政委。
显然办公室经常来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林政委摇头加叹气,“唉!他们就欺负我这个老同志抹不开面子。”
只要裁军的事情没完,去团部的人就不会少。
程砚洲还好,他啥样性子战友们都清楚,相熟的战友要么不往前凑要么顶多问一句不多纠缠,不熟的人也挺怵他这张冷脸的。
林政委不一样,他负责团里的思想工作,主打的就是平易近人。
这俩人,傻子都知道该找哪个。
“前两天我刚把人应付好,这不听说你和那位首长一起晨跑,又跑来打听。”说到这儿,林政委怨念更深。
程砚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