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晴点头:“走之前我跟小顾提了一下,等这次训练结束,咱们去她和程团的宿舍。”
“曲副团爱人那里你也跑一趟,三家一起吃饭人多,曲副团家在后面的家属大院,屋子大。”
“今天收拾收拾,明天我去一趟。”李向晴说起最后打听到的消息,“三楼不还住着一位首长么,负责这次裁军,好像是小顾家里的长辈。”
“那位谢首长是京市人,你刚还说顾同志是海市人。“宿成林一脑子糊涂水,“对了,356的顾团也是京市人。”
“你问我我问谁去?”李向晴不耐烦道:“就不兴人家是亲戚。”
宿成林缩缩脖子,端起碗筷重新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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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宿政委一家在两天后终于安顿下来,顾莞宁带着准备的礼物上门,在那里喝了杯糖水,又带着李向晴在营区里转了转。
食堂、小窗口、大操场小操场、家属院、后勤部、会计室……
次日李向晴也拿着东西来了一趟,还给小明月带了礼物。她是学校老师,早半个月学校就放了寒假,所以现在清闲得很,常在楼里串门。
顾莞宁手头正有几份工作,尤其研究所的论文翻译加急要,她本就不怎么出门,这下更是在外面见不到。
听小明月说,她在楼下玩儿累了,李阿姨就带她回家喝糖水,还给她擦汗。等再出去玩,顾莞宁就给小明月装上点心和糖,让她分给李阿姨的女儿。
一来二去,顾莞宁觉得李向晴同志还是很好相处的。
一晃时间到了冬至前两天。
这天中午刚摆上饭,顾莞宁正打算喊小明月吃饭,她小人一个耷拉着脑袋就回来了,后面跟着多日不见忙得没影的表姐。
“她这些天在你这儿是不是都玩疯了?”谢晓晨摸了把孩子后脑勺,“你看,满手都是汗。”
“我去倒水表姐你给她擦一擦,毛巾在洗手间绳子上挂着。”顾莞宁说着去阳台上拎水壶。
说小明月玩疯了是真不假,头发被汗打成捋儿,给她擦洗的时候谢晓晨往棉袄里头一摸,秋衣也都湿透了。
湿衣服肯定不能再穿,容易着凉。
但问题是这丫头的其它衣服都拿去洗了,也没得换。
谢晓晨虎着脸看孩子,小明月心虚地赶紧低头。
顾莞宁出声解围,“先去被窝里暖着,衣服用暖器片烤一烤马上就能干。”
小明月小心翼翼看妈妈,谢晓晨无不可地点头,“去吧。”
打发孩子去床上裹着被子,谢晓晨坐到饭桌跟前,“刚结束训练,她爸从山里回来了,你家小程可能要晚点儿。”
顾莞宁把碗筷递给她,闻言问道:“有姐夫照顾孩子,那月月之后还过来吗?”
隔着层帘子,小明月竖起耳朵,十分关心妈妈的回答。
谢晓晨道:“你姐夫带孩子,月月想来得跟她爸商量,不过就是来了晚上也不能让月月在你这儿住。”
顾莞宁歪头,声音含着笑:“想住也没地方呀。”
谢晓晨跟着笑了笑,低头喝口粥,说道:“待会儿我把东西收拾收拾都带回去。”
东西不少,有孩子换洗的衣服、书本和铺盖卷儿,一股脑儿都塞蛇皮袋子里,谢晓晨领着不情不愿地小丫头下了楼。
顾莞宁坐着看了会儿书。
这本期刊只是这一期杂志的上本,目录上拢共勾出了五篇论文,她打算从前往后依次翻译。五篇论文其中最长的一篇除去参考文献也有五万字,第一篇她的翻译草稿大概有一万六千字,而五篇中的后两篇并不在这本中。
对着草稿修改几处,顾莞宁合上书,仰头活动一番脖颈,决定不等程砚洲了。她洗把脸,爬上床午休。
下午又逐段落细化草稿,确认无误后,顾莞宁开始着手誊抄。
她的阅读速度相当快,哪怕满是重点的学术论文也可以做到二十分钟通读一遍。
将近两万的字数是个大工程,直到天黑也没抄完五分之一。
人还是没回,顾莞宁就自己炖了锅菜,土豆切块豆角切条,加粉条加红烧肉加水一锅焖,再蒸一碗米饭,吃饱活动活动继续抄稿子。
晚上八点过十分。
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顾莞宁侧耳去听。
程砚洲找钥匙……程砚洲拧钥匙……吱呀一声,程砚洲拧把手打开门。
顾莞宁轻手轻脚走到床尾处,扒着布帘朝玄关看去,惊喜道:“程砚洲!”
刚训练回来,程砚洲还裹着厚棉袄棉大衣,头上扣着毛毡帽,身形又高又壮,跟个大狗熊似的,脸也冻得通红憔悴。
“怎么瘦了这么多?”顾莞宁都有些不敢认了。
她上前仔细打量,好丑啊!
程砚洲放下背包,张开手任她瞧,含笑道:“训练都这样,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我炖了菜,锅里还有呢。”
顾莞宁带他往外走,到浴室停下把他推进去,“你先去洗澡,我去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