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拿过话筒,“娘!”
一听到儿媳妇的声音,冯秀芝立马眉开眼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哎!小晚,身体咋样?最近吃得多不多?药别怕苦记得喝,千万不能缺一顿少一顿的。”
顾莞宁连忙道:“娘,我吃药一年多了,大夫说可以先停一停。最近身体特别好,一顿能吃两碗饭!”
“大夫说可以停了啊?”冯秀芝觉得不太保险,别不是嫌吃药花钱就不吃了,“不是前阵子才生过场大病吗?”
前阵子生病是有原因的,但肯定不能对家里说,顾莞宁道:“已经好了,娘您别担心,我现在出门都套四层厚衣服,屋里也有暖气的。”
“对,穿厚点,吃多点。”关心完身体,冯秀芝说起正事,“就,咱队小的老师们最近出了本书,是本习题册,在书店里头能买到。”
“柴知青说这主意是你出的,书里还选了你留下的那本练习册的题,所以咱大队部和队小商量着决定,署名的时候也加上你的名字。”
冯秀芝声音激动,“我帮你答应了!”
这倒是个好事,问题是顾莞宁在阳市,签个名啥的都不好办。
像是知道顾莞宁的为难,冯秀芝说道:“这个可以代签,你不在也没事儿。过两天,红英和大队长还有几个老师一道去冰城,我和你爹也去就能帮你签了。”
顾莞宁笑道:“那您帮我签!”
冯秀芝又说起另一件事,“咱队里有三个知青打了探亲的申请,两个在隔壁北林省,另一个红英是东山省人。我跟你爹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和红英就伴儿坐车,反正也顺路,你俩就别折腾来回了。”
“啊?”顾莞宁下意识看向程砚洲,简单两句说了一下,问道:“要不,你和娘商量?”
程砚洲伸手接过话筒,“我来说。”
他和冯大娘商量的时候,顾莞宁就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下。
商量很快出了结果,主要那头亲娘冯秀芝心疼电话费,态度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你就别管了!开春火车恢复以后我就跟你爹买票上路!”
说完就要挂电话,那利索劲儿和刚才跟儿媳妇热情得有说不完的话形成鲜明对比。
程砚洲:“……”
他连忙道:“你和我爹自己来就别拿其他东西了,被褥这里都有,只管带干粮和……”路费。
话还没说完那头电话就挂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程砚洲在心里叹气,听到也不一定会听。
他转头看顾莞宁,“给大姨也打一个吧。”
顾莞宁连点脑袋。
海市那边也没什么让人操心的,倒是听说明年冯秀芝两口子要自己来阳市,顾大姨一想外甥女婿的探亲假不就省了吗?于是极力邀请她们来年过年的时候去海市。
程砚洲认真考虑了下这个问题,别说,有机会还真得去一趟。
通完电话,两人打算往回走,自行车还没出团部大门呢,传达室的同志站窗口后头喊他们再回来接个电话。
顾莞宁后知后觉,“是不是忘了二哥?”
她就说少了什么呢。
接通电话确实是顾鹤庭,他的声音带着沧桑,“我给你们寄的海货收到没?”
顾莞宁略微心虚,小声道:“收到了收到了,上上周就到了。我们今天包饺子就用了二哥你寄的虾仁呢,个大又鲜美。”
此时此刻,顾鹤庭瘫在椅子上,整个人被海岛上咸湿的风吹得死气沉沉,憔悴不堪。
“收到就好。”
“多吃饭,多喝药,我再有一个月就回了。”
“帮二哥给西北的兵团寄点东西,吃的用的都行,地址和人名待会儿我给你发个电报。”
几句话下来,像是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顾莞宁:“……”
她看话筒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二哥可真惨。
于是她小心翼翼问:“二哥,岛上的鱼多吗?好吃吗?你是不是天天都能吃鱼?你好幸福啊!”
顾鹤庭:“……”
这妹妹不能要了。
他啪一下挂掉电话,心想,等回去非得撺掇着程老三申请去海岛驻军,让这小丫头尝尝什么叫大海的苦?
顾莞宁也没再打回去,蹦蹦跳跳和程砚洲去拿电报,回到宿舍时嘴角都还翘着。
果然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
一月下旬,谢晓晨的工作告一段落,就开始张罗着要去京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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