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大杂院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毕竟大家都是借钱给了丁玉芳的, 有很多人的本金都还在丁玉芳那里呢,要是丁玉芳出了什么事肯定会牵连到他们。
“这是怎么了啊?丁玉芳不是在信托站做的好好的吗?信托站最近也是挺热闹的, 怎么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咱过去看看去吧, 看起来事情不小。”
……
邻居们说了几句,就一块儿站起来,跟着信托站那一行人跑到二进跨院去。
路上大家伙也在纷纷猜测。
“该不会是丁玉芳的行为是投机·倒把啊, 所以要被抓了吧?”
“她做的事情也是帮信托站做的啊,要是她做的事情违法, 那不也是信托站违法吗?我看不可能。”
“那这是什么事儿?别的我不管了,我就怕会影响到我们的钱啊, 我们家所有的家底可都是已经借给丁玉芳了的。”
“我也是啊, 早知道我就不把那些钱借给她了。做人还真是不能贪心。”
“我的钱还是瞒着我们家那口子借给她的,我们家那口子下乡还不知道这些事儿呢, 本想着等丁玉芳还钱给我的时候多拿点,到时候给我们家那口子一个惊喜的, 可别到时候惊喜没有, 反而我闯了祸啊。”
“别吵了,别吵啦,咱跟过去不就知道了吗?越吵越心烦!”
……
大家伙说了一两句之后就不再多说了。
一行人跟着信托站的人走到二进跨院的时候,信托站的人已经把丁玉芳从屋里叫出来了。
“李副主任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让你们大老远的跑来了?”丁玉芳自己也是很疑惑。
李副主任都着急得不行了。
“玉芳,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们说你去找的那些采购员都是很靠谱的,工作能力很强, 保证完成工作的吗?现在你找的采购员闯了大祸了!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真是不知道怎么解决才好了,我们信托站的资金链都要断了!”
“李副主任, 您别着急, 您好好说, 到底怎么回事?”丁玉芳听了一通下来,也不明白李副主任要说什么,于是就问。
“你自己看这些吧!”李副主任说了一声,跟他进来的人就从自己随身带着的麻袋里拿出一些东西来。
大家伙儿刚才都光顾着去猜丁玉芳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现在才注意到那些跟李副主任一块来的信托站的人都背了个麻袋。
他们把把那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双一双的皮鞋。
黑色的,棕色的,白色的都有。
高帮的,低帮的,也都有。
这些皮鞋看上去还很新,像是没有穿过的似的,上面的油还擦得非常的亮。
有人窃窃私语了。
“这可是皮鞋啊,这不是资本主义作派吗?丁玉芳找的人买这样的东西回来就是闯了大祸啊。”
“不不不,我看到有些工厂里的领导也是会穿皮鞋的,也不一定是资本主义作派吧?而且你说的不允许穿皮鞋,那是刚刚开始运动的时候了,这几年宽松了很多,也开始有一些人穿皮鞋的。”
“是啊,这几年那是真的越来越宽松了,现在连学生毕业都不一定需要去下乡了,穿皮鞋好像也不管这么严了,应该不是这样的事吧?”
……
就在邻居们在猜测的时候,丁玉芳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副主任,这些鞋子有什么问题吗?咱信托站前几天也卖了几双这样的皮鞋的啊。”
“你自己看吧,这些皮鞋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别看外头这些皮好的很,你自己看里子都已经烂透了!
而且这些皮鞋的表层你别看擦得亮亮的,那是擦了油的!那些油擦下来了之后,你就会发现那些皮也不是好皮!这样的皮鞋根本就没法穿,收回来我们怎么卖?卖出去欺骗老百姓吗!”李副主任眉头紧皱。
丁玉芳也微微皱了皱眉,她拿起一双鞋子把鞋带解开,把里子翻出来一看,果然。
这些皮鞋别看表面上看着亮亮的很新的样子,里层都烂透了,还散发着一股一股奇怪的味道。
信托站里卖的都是二手东西,二手鞋也不少。
鞋子嘛,穿在脚上的东西,有味道也是很正常,大家去信托站找鞋子都不会说要找没有味道的,毕竟也找不着。
可是这些鞋子里头的味道也太重了,别说丁玉芳和李副主任他们了,就连大杂院里过来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皱眉后退。
“这鞋子怎么这么臭啊,就像是放在臭水沟里泡过一样。”
“就是啊,我见过脚臭的人穿的鞋子都没有这个这么臭的。”
“这也太臭了,这样的鞋子怎么能卖出去呢?傻子才会买这样的鞋呢。”
……
大家伙一边捂鼻子一边议论。
李主任看着丁玉芳。
“玉芳,这些鞋子是陈向好和刘桃红采购回来的。当初我们在开会的时候也说了,我们的采购员就从我们的售货员队伍里面选,或者说大家轮流去采购,不用特地设采购员这个岗位了,你不同意,你还阐明了你自己的道理。
到后来我们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是需要再另外招采购员,你就自告奋勇说你来负责这个事情,我们也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你把你招的采购员带回来的时候,你还保证他们是最适合做采购员的工作的,结果呢?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