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虽然对这个柏氏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不会去可以刁难,该有的东西她一样都不会少她的。
如富察皇后所料的,忍了一路的高贵妃在一回到自己的宫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东配殿的金贵人听到这一声声的哭声,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
因着前几天和那妃发生了口角被皇后训斥了之后,金贵人这几天很是消沉,连话都少了不少。可没想到今天在长春宫,却看了好一出大戏。
不仅一向得脸的高贵妃被皇后训斥了,就连苏嫔的面都扫了,看得她好不痛快。至于陈常在,则压根就没在金贵人的眼中。
要说金贵人和高贵妃、苏嫔两人,虽然平时没什么恩怨,但是一起伺候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真的能亲如姐妹呢、一团和气?更何况三人同为宠妃,就她的分为是最低的,她的心里怎么会平衡?如今看到这两人都吃了暗亏,自然是高兴的。
不过一想到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皇上宠幸的那个宫女,金贵人的喜悦的心情顿时大减。而且一想到皇上居然会这么块册封这个宫女,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涌上金贵人心头。
“香冬,你去打听一下皇上宠幸的这个宫女的底细,回来告诉我。”金贵人招了招手,吩咐宫女道,脸色有些发冷。
其实不止是金贵人在打听柏氏的消息,就连回过神后的高贵妃、苏嫔、那妃,也全都纷纷打探起这个宫女的消息起来。一时间,整个紫禁城的氛围变得极为微妙。
…………
柏氏的侍寝,成功让已经平静了很久的后宫荡起了一丝涟漪,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丝涟漪不仅没有平静,反而越来越大,五天后的一道圣旨更是把整个后宫给点炸了。
柏氏被封为了常在。
素月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绣荷包,顿时惊得都把绣花针扎进了自己的手指,倒是黄朵朵,像是预料到了一般,一点儿都不吃惊。
“行了,不就是个常在吗?至于这么吃惊吗?把自己的手都扎了,赶快去上些药吧!别感染了。”黄朵朵摇了摇头,继续用画笔蘸了颜料给自己的画上色。
一个常在算什么?历史上的柏氏初封就是贵人呢!现在也不过只是个常在罢了。不过黄朵朵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历史上的乾隆怎么会让柏氏一个汉女初封就在陈常在和海常在这两个潜邸的老人之上的?难道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奴婢能不吃惊吗?这柏氏不过一个汉女,又没有什么资历,怎么初封就是常在呢?皇后娘娘也能同意?”素月顾不上手上被扎出来的血洞,放进嘴里吮了吮就急忙问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你还当这是在圣祖爷还在的那个年代啊,满宫的蒙妃、满妃?自先帝在的时候,这后宫的汉妃就多了起来了。柏氏又不是个例?”黄朵朵耸了耸肩继续画画,一脸的不以为意。
“再说了,不过是个常在罢了,封了也就封了,既然皇上喜欢,皇后娘娘何必扫了皇上的兴呢?”富察皇后可不傻。
“可是……”素月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皇上对这柏氏宠爱太过了。
素月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这柏氏有什么魅力能让皇上只宠幸了短短几天就封了常在,其他主儿怕是醋坛子都打翻了,以后后宫怕是不平静了。”
“也许吧!”黄朵朵依然画着画,连眼神都没给素月一个。
看着完全没把自己话放在心上的娘娘,素月有些无语,想了想,素月建议道,“娘娘,咱们要不要去打探打探这个柏常在的底细啊!”
“打探她干嘛?”黄朵朵这次终于抬头了,一脸奇怪地看着素月,“吃饱了撑着?”
“……”素月的脸都要抽了,干笑道,“奴婢只是觉得以后都要和这个柏氏打交道的,提前了解一下也好,想来别的主儿也会未雨绸缪的。”
黄朵朵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反正明天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就能见到这个新鲜的柏常在了,费这个事干嘛?
再说了,这柏氏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和我没什么利害关系,我何必要在乎她呢?”黄朵朵说这话时一脸的不在乎。
黄朵朵这话说的笃定,但是到了第二天真正见到这柏氏时,她那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这话说早了,这柏氏还真和她有一点厉害关系。
第二天,黄朵朵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时间去了长春宫。
此时来的人已经过半了,除了高贵妃和金贵人一向都是最后来的,其他人也都到了,黄朵朵笑着和众人行礼问安。
黄朵朵注意到,除了她和陈常在都是一如既往的打扮外,今天在场所有人都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苏嫔今天的妆容明显是往年轻了化的,越发显得青春靓丽,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的妈,倒像是二八少女似的。一向穿着老气的那妃今天难得换了一件颜色鲜亮的衣裳,头上多了几多珠花;就连最怯弱胆小的海常在,今儿个打扮地也格外的清雅,头上的玉兰发簪配着身上的绣玉兰花的衣裳,更添了几分出尘的气息。
所有人还时不时地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容:扶一下珠花,抚一下袖口,捋一下头发,看得黄朵朵眼睛直抽抽。
看来这几天新人的接连侍寝、而且初封就是常在已经触动了引起了她们的忌惮了,一个个都打扮了起来,这是怕被新人比下去呢,还是想把新人压下去?那她这个什么都没做的人是不是有些格格不入啊。
黄朵朵看着身边同样没有特别打扮的陈常在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她一个人是这样,总不至于太过尴尬。
同时心中又觉得有些无语:不就是个刚得宠的常在吗?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这还是第一个呢,以后后宫每进一个人都这么紧张兮兮的,那不早晚要神经衰弱?
就在黄朵朵在心中吐槽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小太监的通传声:高贵妃来了。然后众人就看到了高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进来,金贵人还是像往常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没有丝毫逾矩。
看见高贵妃进来,众人连忙站起身来行礼。
“都起来吧!”高贵妃挥了挥手,态度有些敷衍,显然不怎么开心,不过众人也知道她这股怒气是针对的谁,也并不在意。
黄朵朵注意到,今天的高贵妃打扮地也相当华丽,一身织金的秋香色缎彩绣海棠纹单袍很是精致,胸前佩着压襟的东珠十八子也很贵重,头上戴着的事平时请安时少用的点翠嵌珠宝五凤钿,就连耳朵上的翡翠耳环也是内务府最新的款式。
高贵妃虽然平素喜欢艳丽的东西,但是对皇后一向敬重,请安的时候穿着打扮一向简单,但是今天却打扮地这般华丽,显然是柏氏的上位也触动了她的神经了,这是摆明了要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啊!
果然一坐下,高贵妃就开启了嘲讽模式:“今儿个不是新人头一次来给皇后娘娘行礼请安的日子吗?怎么只见我们这些老人,不见她柏氏?还是说,这柏氏刚得宠就开始恃宠而骄、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
高贵妃一上来就给柏氏直接扣了一顶大帽子。
不过黄朵朵也有些疑惑。按理说,柏氏才被册封,正是根基最不为稳的时候,就更应该礼数周到、早早来给皇后请安才是。可却没想到连个影都没见着?
这柏氏虽说汉女出身,但是在这宫里也呆了一两年了,这最基本的常识也应该是知道的?没道理犯这种低级错误啊!难道说真让高贵妃说中了,乾隆这些天的接连翻牌子,让柏氏飘了?
这时听到海常在开口说道:“贵妃娘娘似乎误会了,我来的时候听长春宫的宫女说,柏氏早早就来了,说是要伺候皇后娘娘梳洗,这会子在后殿呢!”
“伺候皇后梳洗?”高贵妃一愣,眼中随即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果然汉女就是汉女,如此奴颜媚骨的事也只有她能做出来。
其他人眼中也纷纷闪过鄙夷之色,就连黄朵朵也觉得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