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养崽日常 第9节(1 / 2)

他样貌好,心也善,又与她有过几次见面,她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便怀着少女的春心欢欢喜喜地嫁了。

    成亲那日她手执木笏,牵着绾成同心结的红绿彩绢,拜了陆家的祖先牌位与陆家长辈,坐在洒满金银彩线与杂果的床上,含羞瞥了一眼眉目清举的新郎官,如坠云雾的那颗心才落了实处,又因他淡淡看过来的一眼,心又热闹地跳了起来。

    那时她如何能想到,自己嫁的竟是一个从未谋过面的陌生人……

    往事都随风吹散了去,以前的事情已经有了交待,褚瑶也不想再去计较。

    至于眼前要与她叙旧的郎君,她也全然没有了任何的念想,只淡淡道:“我们以前见过么?大抵很久了吧,我都不记得了。”

    第10章 亏欠

    知叶抱着紫苏熟水径直来到后院,方一迈过月洞门便瞧见里面立着一位熟悉的人影。

    那人是晋阳王世子?还是陆家二公子陆少淮?她竟一时有些分辨不清。

    复定睛仔细看了一眼:同是清俊的面容似多了几分平易近人,便判定这人大抵是陆少淮没错了。

    “阿姐……”她疑惑地走到褚瑶身边,尚不明白为什么陆少淮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回去吧,”褚瑶将她买来的紫苏熟水送给了牙保,同他致歉,“今日劳烦小哥了,改日帮我另寻了合适的宅子后,我定不会亏待小哥的。”

    先前那三家铺面也是这位牙保经手的,他知道褚瑶是个好主顾,今日这桩买卖实在不成他也不好强求,勉力笑道:“娘子客气了,既然娘子心意已决,日后我便继续替娘子找寻便是了。”

    褚瑶牵着知叶的手便往外走,待上了马车,知叶才敢小声问:“阿姐,那个人怎么在这里呀?”

    她说的那个“他”,自然指的是陆少淮。

    “这宅子原是陆家的,”褚瑶无奈道,“我在陆家三年,对陆家的产业却并不了解,早知这宅子姓陆,我是定然不会多看一眼的。”

    如今倒好,宅子她是十分相中了,价格又降了那般多,可奈何过就是不了心里那一关,这么好的宅子也算是与她无缘了。

    “这样啊,”知叶小脸一皱,“那咱不买!”

    褚瑶托腮感叹:“可是他给我便宜了三百两……”

    “啊?”知叶惊得瞪圆了眼睛,“那咱还是买了吧?”

    三百两啊!

    不是三两,不是三十两,是实实在在的三百两啊。

    要知道普通人在外面做工,一个月也不过赚个四五两银子,三百两的话,得赚好几年才能攒出来呢。

    “算了!”褚瑶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人活一口气,我不想再和陆家有任何干系!”

    知叶委实对这价格心动了:“三百两啊,阿姐,你真的想好了吗?”

    褚瑶把脸埋进掌心里:“想好了想好了,不能再说了,再说我真要后悔了……”

    “褚娘子……”

    车窗外忽然传来陆少淮的声音,褚瑶吓了一跳,忙整理了情绪,隔着窗帘回应:“陆二公子还有事吗?”

    “我还是希望你能收下这座宅院,”对方顿默片刻,才道,“这也算是……弥补我家对你的亏欠……”

    褚瑶多少觉得有点迷惑,陆家可从来不觉得对她有什么亏欠。而她也从裴湛那里得到了补偿,于她来说已经两清了。

    “陆二公子多虑了,没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我也不需要你们弥补什么。”

    “倘若是我……要补偿你呢?”

    褚瑶更不懂了:“这话何意?”

    “我……”

    褚瑶等着听他的解释,他却犹豫片刻后,忽然转了话头:“不日我们阖家便要搬去京城了,所以才急着处置一些产业。你住进这宅子里也不必觉得不自在,陆家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陆家要搬去京城?

    这几日,关于京城那边的事情,褚瑶虽不关心却也道听途说了一些,据说晋阳王大军势如破竹,皇城的守卫像是纸糊的一样已被攻破,皇城内的王公贵族大多屈服了,至于皇宫内是何光景,便不得而知了。

    如今算是大势力初定,陆家也算是其中的功臣,想必晋阳王登极之后论功行赏,陆家人也能捞个一官半职,搬去京城定居也在意料之中。

    更何况,陆家日后还要把陆明姝塞进东宫呢。

    只不过,那晋阳王世子与陆少淮如此相像,陆明姝日后要面对一个与自己亲哥哥长得一般无二的郎君,要如何与之相处?难道心里不觉得膈应吗?

    褚瑶立生恶寒,忙驱逐了脑中那些让人不适的联想,敷衍地与马车外的陆少淮说了一句:“恭喜你们要去京城了,不过这宅子……”

    “宅契和定契我会叫人送到娘子家中,七百两也只是定契上的价格,娘子不必出钱,我来补足就好……”

    他来补足?

    她不必出钱?

    白送她么?

    为什么?

    褚瑶将帘子掀开,满腹疑惑:“陆二公子,我与你并不熟,你为何要白送我宅院?还有方才你说你要补偿我,是为的什么?”

    他却仍不肯说原有:“总之,我于你有愧。”

    陆少淮再没多说,便骑马离开了。褚瑶与知叶在马车中面面相觑,知叶一脸迷惑:“阿姐,天上掉馅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