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纨绔世子联手后 第85节(2 / 2)

    秦姝意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玄空身上?,却正好撞上?他彷佛能看透一切的视线,心?中不由得一惊。

    少女凭空生出一阵无所适从之感,轻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角,对着僧人微微福身。

    “我还要还愿,就?不在这儿打?扰夫君和大师探讨佛理?了。”

    说完也没等裴景琛多?问,径直推门?离开?。

    青年望着她略显匆忙的背影,并未出声挽留,接下来的话,她不听也好;若是让她知道了,或许又免不了一阵担心?。

    屋中只剩下两个?人。

    玄空端起?桌上?的茶壶,径自倒了一杯茶,示意裴景琛坐下。他轻抚着腕上?的檀珠,沉声道:“世子今日缘何来此?”

    青年不假思索地答道:“来解惑。”

    “那世子想让贫僧解什么惑呢?”玄空反问。

    裴景琛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我想问大师,梦会不会是真的?”

    玄空摩挲檀珠的手指一顿,“千人千面,虚虚实实,不可妄言。”

    裴景琛垂眸,目光落在茶杯里?清澈的茶水上?,又问道:“大师,倘若两人身陷命数纠葛,该如何破劫呢?”

    僧人叹了口气,并未解答,而是反问道:“世子,你曾对贫僧说,尚书府于你有恩,其中的恩,世子还完了吗?”

    “恩已尽。”青年点头,又道:“如今是情。”

    他曾多?次救下秦姝意,当年的感念早已一笔勾销,可缘何却与她成亲,结为夫妻?根因不过是一句“情”罢了。

    玄空眸光空茫,沉声道:“世子,你与世子妃之间,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裴景琛唇角微勾,无奈地笑道:“从十年前就?算不清了。”  “非也。”僧人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世子诚心?相求许多?年,历经艰辛,这才为世子妃求来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虽是孽缘,可也是命中注定。”玄空长舒一口气。

    裴景琛听得有些狐疑,下意识问道:“大师何出此言?”

    玄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世子如今已经能听到世子妃往日的梦境,想必不久后就?能将这些前因后果尽数探查清楚。”

    青年缄口不语,而有些话他也不必再问。

    如今进屋说了这许多?话,他并没有提到能够共感秦姝意梦境的事情。但是玄空有所察觉之后却只提了这一件,想必也是因为不想再说其他的。

    “世子,”玄空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似是想说什么,又有些局促,最后还是开?口道:“有所得必有所失,但不破不立。”

    裴景琛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道思绪,却又立时消散,只垂首道:“裴某谨记大师箴言。”

    青年转身欲走,推门?却见?少女站在院中的古柏下,若有所思,而后伸手摘下一片柏叶。

    玄空见?状,先开?口道:“世子且在此处稍等片刻,贫僧有些话要跟世子妃说。”

    僧人说罢,大步走了过去。

    “世子妃近日可好?”手持佛珠的僧人问道。

    这人站在面前,秦姝意敛去心?中的一丝慌张,干脆迎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闪,温声回答。

    “谢大师关怀,一切都好。”

    玄空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无奈,“世子妃,往后的事情总是不可预测的,若真要论,还是惜取眼前人吧。”

    少女侧了侧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青年,轻声道:“谢大师提醒。世子是个?很好的人,与我这样的恶鬼同处一室,是造孽。”

    “这......”玄空摇头否定,“贫僧知道,当年的种种已然成了世子妃的心?魔,您难免受此掣肘。可贫僧要提醒的是,就?算要破除执念,也莫要失了本心?。”

    秦姝意思索片刻,只道:“谢大师提点。”

    她就?要离开?时,身后的僧人又语重?心?长地提醒道:“世子妃,这世间哪有什么天道?只有人才能称得上?是那个?最大的变数,您能醒过来,实在不易。”

    少女脚步一顿,一时之间有些迷惘,最后仍旧草草告别。

    僧侣口中的箴言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是要靠人自己去猜的。

    可她猜不出来,也不想猜。

    ——

    夏初的风带着临来的燥意,吹得湖面微波轻荡,丛丛云层将日光团团围起?,草长莺飞,敛了半数暑气。

    巍峨肃穆的皇宫内亦是张灯结彩,因着北狄使团将到的缘由,布置的更加庄重?热闹,宫人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后台的舞女们?正忙着换衣服。

    帝后同坐主位,左侧是皇室宗亲,右侧是身着官服的大臣,皆是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放松。

    自大周开?国以来,与北狄之间向来是大小摩擦不断。尤其是北狄那位卧病在床的老首领登基后,为人奸诈狡猾,又极其残忍好战,这几年边关的局势愈发严峻。

    却不料,一场宫变,北狄王竟改了主意,听闻北狄的六王子是个?颇有手段的人物,一夕之间竟然劝动了老首领,化?干戈为玉帛。

    秦姝意作为世子妃,自然也受邀参加了这场迎接使臣的宴会。

    裴景琛虽只是个?挂名的世子,可这次不知为何,竟接了御令,同父亲布置了这场迎接来使的宴会,这几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他从前游离于官场之外,上?次派他去扬州收盐引,也是因为高宗自己无人可用,更是因为他和恒国公之间的父子关系。

    作为一个?皇帝,高宗在这些国家大事上?,一向拎得清楚。

    可是这次,竟主动让恒国公世子在礼部挂闲职。裴景琛是裴家唯一的子嗣,裴家又是太子的后盾,有心?人自然能看出其中流露的栽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