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负心后我嫁给他宿敌 第89节(2 / 2)

    皇帝将她的惶恐看在眼?里,幽暗的眼?眸掠过一丝精光:“前日冯观来指证如今的王掌印是江骜,江骜给?朕、皇后、太后、太子下毒,不料夜里江骜带着这份罪状书和朕的皇后来找朕,指控下毒之人是冯观。”

    他抬起姜云初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目光如炬:“你觉得,朕该信谁好呢?”

    姜云初紧张得手心出汗:“臣妹此番前来,只为助皇兄顺利取得解药。”

    “……”皇帝默不作声,怔然看着姜云初,似乎此话出乎他的意料。

    姜云初不想再被皇帝的压迫打乱自己的阵脚,侧身不去看他,道:“无?论是冯观向皇兄下毒,还?是江骜向皇兄下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凶手把解药作为证物呈上来,解了皇兄身上的毒,不是吗?”

    皇帝轻轻摩挲着手指腹,感觉佳人肌肤的细腻感犹存。

    放下手的瞬间,他面露欣慰的笑意:“昭和,你可知晓,发生了这些事,朕谁也不敢相信,却想相信你。你果然没有辜负朕的信任!”

    姜云初知晓时机到了,切入正题: “皇兄,这两人的身份特?殊,且东厂与锦衣卫审问犯人向来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交给?任何一方来审理此案都不合适,加上兹事体大,关乎皇家?存亡,需秘密调查,交给?大理寺审理,亦不妥当。”

    皇帝微微垂眉沉吟片刻,似有思量,嘱托道:“那?朕命你三天之内查清此案,揪出幕后凶手,但不准张扬,以免造成?朝野动?荡生波。”

    “……”姜云初抬眸迎接天子带着笑意的眼?神,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天子是在试探,还?是在筹谋什么?

    “怎么,感到意外?”见人不语,皇帝振振有词地解释道, “你是朕的皇妹,又与这两人有过姻缘,此事让你去查,不是理所应当。还?是说,你其实另有想法?”

    姜云初快速想了一圈,这里有似乎说得过去,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君令不可违,她不敢当面拒绝,想着如此一来可保冯观少受罪,便垂下眼?眸,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

    “昭和只是没想到,竟能得到皇兄恩信,将如此重要?的大案交予臣妹查办。臣妹感激涕零,誓死?查明真相,抓住下毒的凶手。”

    皇帝朱祁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罢,朕赐你今后不必再跪着奏事。”

    姜云初谢恩起身。

    此事的确出乎意料,换做常人或许会感恩戴德,然而如今她面对这浩荡的皇恩,心下只有无?声的冷笑,没有丝毫意动?。

    皇帝掸平袖口的一丝皱褶,与姜云初擦肩而过时,留下了一句话:

    “此乃国家?大事,切忌儿女情长,朕将性命与天启的江山社?稷都交到你手里,不要?让朕失望。”

    “臣妹遵旨。”姜云初木然应道。已无?心去想,这又是个?似是而非的告诫,还?是虚虚实实的敲打。

    走出重华殿后,她仰望明月高挂的夜空,觉得皇帝就是这一片无?垠的苍穹,浩瀚而威严地压在所有人头顶。而她,也许某日会成?为撕裂苍穹的雷电,用短暂的光华去抗击不可违逆的天意。

    在这一刻,她忽然有些了解江骜。如今的江骜如同是一无?所有的刺客,凭着“我心中有恨,手里有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用一往无?前的气势,坚执冷硬地杀人。

    通往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官署的巷子处,新开?的丹桂散发出的暗香,涧泉般在空气中流淌,宽阔的广场上,甘十九身穿青色飞鱼纹云锦曳撒,腰佩绣春刀,立在巷中,身后跟着千户小刀,以及几十名矫健机灵的锦衣卫。

    姜云初知晓他们因担忧自己才更过来,正巧自己想要?找锦衣卫前去东厂大牢捞人,便走过去,命甘十九集合所有的锦衣卫,随同自己前往。

    石勇是东厂微不足道的小头目,因在施行时手段够狠,有着犹胜夜叉罗刹的“摧命郎”的称号,被抓过来行刑。

    可眼?前之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冯观。正所谓官大压死?人,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他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手脚的动?作也不利索。

    冯观对这人略有所闻,知晓他精于酷刑,也如其他人一样?畏惧自己,故意看着他的眼?睛,喊:“疼。”

    石勇双手抖动?了一下,手上的刑具差点?拿不稳了。

    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居然在他的酷刑之下喊疼?

    一时之间,他分不清是兴奋还?是恐惧,感觉心恍若冰雪消融一般,眼?中湿意泛滥。

    他用手掌覆着上半张脸,低低地笑了起来,指缝间的双眼?依稀闪着幽光。

    江骜斜坐在公堂的太师椅上,长腿伸直架在桌沿,手上把玩着一支作为刑具的铜锥子,心不在焉地道:“冯观,人证物证俱全,还?不认罪,是想尝尝你们锦衣卫的诏狱十八刑?”

    冯观满嘴是血,语声阴冷:“圣上早已下旨,废除诏狱酷刑,你敢违抗皇命!”

    “所以本座给?你找来这人,普通的刑罚,这人都能玩出十几个?花样?,且让人痛不欲生,你就慢慢享受吧!”

    江骜不屑地冷笑,将手中的铜锥子往他的头上砸过去,瞧见那?汩汩而流的鲜血,感觉心情愉悦多了。

    石勇拿起刑锤子,不打一声招呼便将铁钉子往冯观的胸膛锤下去,眼?里充满了狠毒与恐惧。

    冯观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反而红着眼?狞笑:“雕虫小技,比起诏狱的酷刑,还?差得远呢!”

    石勇气恼,恶从胆边生,拿出一枚烤热的铁定,狠狠地锤入冯观的胸膛。

    冯观顿时痛得面容扭曲,咬破了嘴唇渗出血,可依旧不吭一声,让痛苦的汗水陪着自己坚忍着,绝不服软。

    石勇将渗出冷汗的掌心在衣摆上擦了擦,走到一旁挑选更狠毒的刑具。

    此时,门口守卫跑到江骜身边,跪地行礼道:“掌印大人,公主带领一群锦衣卫正往这边走来。”

    江骜眼?眸一亮,显得有几分兴奋,却又强忍着兴奋的心情,拍拍心腹属下的肩膀,道:“把那?些碍眼?的锦衣卫杀了,将公主带过来。”

    “遵命!”那?人领了命,握着刀急匆匆而去。

    可人还?没靠近门口,已被人一脚踹回来。

    甘十九收回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又回来了。”

    江骜对甘十九视若无?睹,目光灼灼地看着姜云初,笑嘻嘻迎上去:“笙笙,你是特?意来见我的吗?”

    姜云初看了一眼?被折腾得惨兮兮的某人,淡淡道:“皇兄命本宫接手审查冯观投毒一案,本宫现在要?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