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那套考卷,去年的历史考卷里居然有蓝星相关的题目,我都惊呆了!蓝星考题已经连续六年没出现在应试卷里了,我们历史老师都没往这上面押题!结果全班全错,惨啊!】
【确实太冷门了,我记得这卷子后来还上了热搜,有人质疑这种题目就不该出现在应试卷上,毕竟蓝星是否存在都是存疑的。】
【是的,我也想起来了,当时好像“蓝星存在党”和“蓝星不存在党”,因为这事儿吵得差点把星网都炸了。】
【不过蓝蓝是怎么知道中药的?她刚才说什么,说那些小花小草都是中药?什么鬼?那不是止血草吗?为什么是中药?中药是几千年前的药啊。】
——
“你的意思是,你专程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能多多照顾蓝蓝?”克罗院长看着大屏幕里,正坐在阴凉处休息的四岁小女孩。
他对着通讯器那边道:“你这不是废话吗?瓦尔,蓝蓝可是我的亲孙女!”
克罗院长很激动,他语气里忍不住的带着兴奋:“你知道刚才蓝蓝说什么吗?对,就在刚才,几分钟前,蓝蓝居然提到了中药!中药,瓦尔,这是你告诉她的吗?她不愧是我们医药世家的孩子!”
如今星际正在使用的所有药草,甚至其他植被,农作物,最开始,都是来自于蓝星。
蓝星祖先当初带了许多种子进入星际,虽然其中绝大部分种子后期都变异了,但是在蓝星的时候,它们确实就是叫“中药”。
“蓝星中药”就是“星际药草”的祖先,不是医学相关的人,恐怕不会知道,但是克罗院长作为星际顶尖的医药教授,他自然十分清楚。
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医学人员才了解的冷门医学知识,肯定是他的儿子告诉孙女的。
傻爷爷看着屏幕里的小孙女,越看越满意。
才四岁已经能把从爸爸那里听来的知识,活学活用到这个地步了。
蓝蓝真的很聪明,这方面也很像他,他年轻的时候,也很聪明。
看来他的遗传基因,在蓝蓝身上,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克罗院长心里的满足都快溢出来了。
通讯器那边的瓦尔医生,这时又说了什么。
克罗院长一愣,皱起眉:“让厉桀联系你?周秦典狱长同意吗?他不是说,典狱长办公室的通讯器不是私人传声筒……哦,他同意是吧,那好,我会替你转告给厉桀。”
这通通讯再又说了十分钟后,才终于被挂断。
克罗院长依依不舍的看着已经回到后台的光脑屏幕,心里又是满足,又是难过。
满足于时隔五十多年,他不光和幼子通了话,还得知了自己有个孙女。
难过于,这次之后,也不知道下次能与幼子联系,又该是什么时候。
甲级战犯没有探监这种说法。
瓦尔去了死亡星,便终生只能留在那片星际炼狱里,再也回不到正常的世界……
与此同时,死亡星。
“砰”的一声,周秦一脚踢翻了办公桌前方的金属单人椅。
瓦尔放下通讯器,偏头看了看手握警棍,面沉如冰的典狱长,抿了抿唇,才说:“厉桀不见得会立刻联系我们,他现在估计也在为蓝蓝的事忙着……”
周秦看了一眼瓦尔,语气里满是阴厉:“就是你说,把蓝蓝给他!”
瓦尔:“……”
瓦尔医生无奈极了:“那你说,除了他,我们还能放心把蓝蓝托付给谁?蓝蓝一开始对死亡星的气候适应良好,我们都以为她能在死亡星健康的成长,但她已经有一年不发育了,她还是那么矮,还是那么轻,不让她离开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她死在这儿吧?”
周秦丢开警棍,抬手抹了一把脸,摸到了自己有些扎手的短胡须。
瓦尔轻叹一声:“要不是我那个父亲刚好打通讯过来,你也不会发现,蓝蓝居然上了什么直播,蓝蓝这样的身份,是能这么曝光的吗……厉桀确实太过分了,这么大的事,他甚至都没跟我们说过。”
死亡星与外界隔离,哪怕是典狱长,不上报,也不得私自与外界联系,典狱长办公室的通讯器,甚至只能接到某些被特殊标记过的外来通讯号码。
比如说克罗院长,他的通讯器能够打通进来,是因为他四年前动用关系,拿到过叶鹤元帅的亲自授权,所以他的号码被标记了,但即便是这样,这也是四年来,他第二次打来通讯而已。
“还是不该把蓝蓝给他!”周秦丢下这一句,抬腿就往外面走。
瓦尔连忙拉住他,几十年的相处,加上瓦尔是死亡星唯一的医生,两人的关系倒不像其他人那么恶劣。
“我已经让我那个父亲联系厉桀了,等他打通讯进来吧,你别主动找他,前几天送蓝蓝去星港口,不就差点被发现了……”
周秦甩开瓦尔的手:“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瓦尔继续拉住他:“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照镜子没有?蓝蓝走了几天,你就颓废了几天,胡子都不刮,你忘了蓝蓝说的,典狱长爸爸的脸会扎人,好疼,从那以后你明明每天都刮胡子!”
蓝蓝虽然是死亡星所有人的女儿,但出于对囚犯们的不信任,这四年来,一直是周秦主要照顾蓝蓝,他几乎每晚都要看着蓝蓝睡着后,才会闭眼。
蓝蓝离开死亡星,其他人是难过,是痛苦,只有周秦,他几乎崩溃了。
但即便这样,蓝蓝也是周秦亲自送去星港口的,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蓝蓝能够健康平安的长大。
周秦沉默的吐出一口气,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缓慢的道:“你先回去。”
瓦尔终究放开了他,离开前,他看到周秦捡起了被踢倒的椅子。
幸亏那椅子是用3s金属做的,要不,早散架了。
瓦尔离开典狱长办公楼,刚下来,就瞥见了楼梯口一道年轻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瓦尔看着那人。
那人嘴里叼着根咽,无机质的视线里,泛着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