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好村光[种田] 第10节(1 / 2)

“你妈看不上孙女,从她出生到现在,好几年了硬是没叫过一声‘笑笑’,张嘴闭嘴的‘丫头片子’,吵多少架才改口叫‘大丫’,勉强盖住个脸面。”

    “可见这孙女啊,不值钱!孙女的名字更不值钱,就是改了招娣、盼娣、接弟、迎弟,也带不来孙子!”

    姜冬月连珠炮似的说着,顺势把马秀兰的鬼主意泼了回去,“盼孙奶奶,你家孙子金贵,你孙子的名儿也金贵,你要真心想给唐求子弄来儿子,就把俩金孙的名字改成招娣,盼娣好了,每天看孩子时多念几遍,心诚则灵,保管能再招来个孙子。”

    “你……”

    万万想不到姜冬月能倒打一耙,马秀兰那张老脸阵青阵红,嘴皮子翕动着说不出话来。

    然而只是短短两秒钟,老太太就有了主意,她右胳膊一甩,右腿一抬,熟练地张大嘴:“嗨呀~~冬月你是要我的——”

    “命呀”两字尚在嘴边,姜冬月抢先一步扔掉煤夹子,双手抱住肚子□□起来:“救命!我肚子好疼啊!”

    唐笑笑“哇”地哭出来:“我妈叫盼孙奶奶气死了!妈妈你不要死啊!”

    马秀兰:“………&%#¥嗝!”

    * * *

    “没事,动了胎气,养几天就好了,多吃点鸡蛋啊肉啊,补补。” 郑忍冬收好听诊器和血压计,放到打磨光滑的扁长形铜盒里,再三叮嘱唐墨和姜冬月,“虽然六个多月的胎儿稳当,但也不能大意,小心方无大错,这两天别干活,尽量少走路,千万记住啊。”

    郑忍冬的爷爷是个江湖郎中,乱离年月走南闯北地混口饭吃,后来逃荒落户到石桥村,就在这里扎了根,祖孙三代下来,已然是【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本地很有名望的祖传中医了。

    傍晚那会儿姜冬月白着脸喊肚子疼,吓得唐墨同手同脚跑出去,匆匆把郑忍冬从家里搬过来,又是把脉又是量血压,中间还赶上停电,折腾一通天都黑了。

    姜冬月倚靠在床头,感激道:“多谢你了郑叔,累你着急忙慌跑过来。”

    郑忍冬摆摆手:“孕妇本来身子重,动了胎气躺着是正经,有什么问题再叫老黑上家里找我。”

    “好嘞郑叔,我记下了。”姜冬月摸摸肚子,叫唐墨把前天买的山核桃装半袋子送给郑忍冬,“外面没个灯,唐求子你把郑叔送家里去,听见没?求子。”

    唐墨脑门青筋蹦了蹦:“……知道了。”

    山核桃是以前伙计送的,唐墨直接装了大半袋子,不顾郑忍冬的反对,一路给他送到家门口,最后忍不住道:“郑叔,你想笑就笑吧。”

    郑忍冬咳了两声没憋住:“哈哈哈哈哈!老黑,你什么时候改的名儿?咋不给叔说一声?哈哈哈!”

    他打趣唐墨两句,然后才说道:“老黑呀,叔叔是看着你长大的,还是得说你两句,今天这事儿你妈办得不地道了,儿媳妇有天大的不好,看在怀孕份上也得忍让一二,更别提上门就给孩子改名了,把你媳妇气出好歹怎么办?”

    手里山核桃沉甸甸的,郑忍冬拍拍唐墨胳膊,劝他别听重男轻女那套,“我家就一个闺女,不是照样过日子?领袖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年轻人啊,思想该比我们老头子先进点儿。”

    “知道了郑叔。”唐墨磨蹭片刻,终于张了嘴,“叔,我咋觉着冬月脾气变了?她以前不好这样,顶多骂我一顿。”

    而不是一口一个“求子”,憋得他啥话也说不出来。

    郑忍冬笑道:“老黑,这么跟你说吧,全国有身子的妇女啊,都不一个脾性!你婶子年轻那会儿,挺着八个月的肚子,拿笤帚疙瘩把我一顿好打,就因为我炒菜放了醋。”

    “你呀,还是太年轻!”

    唐墨:“……”

    第13章 夹板气

    “气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去平村镇磨面了!”

    唐霞气呼呼把面口袋扔到地上,脸上又热又臊的红晕还没退去。她单手叉腰,站在厨房门口跟马秀兰学舌,“你说咋回事儿啊妈?姜冬月她开着大喇叭在村口广播了吗!磨面坊碰到个东牛庄的老太婆,都知道你把儿媳妇气病了,还他妈笑话我!太可恶了!”

    老太婆连讽带刺,说什么“幸亏小霞你婆婆不像你亲妈”,直把唐霞噎得面红耳赤。

    要不是看老太婆岁数太大,怕她倒地上讹住自己,唐霞非撕了老东西的嘴不可!

    “自古家丑不外扬,大嫂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怎么有脸满大街说闲话?”唐霞口沫横飞,恨不得立刻拉上亲妈去找姜冬月对峙,“再说了,妈你也是好意,谁知道她那么娇气!”

    马秀兰擦擦眼角:“唉,现在咱家里头,只有小霞你和妈是一条心了。你大哥不知道好赖,有他吃亏的时候呐。”

    母女俩越说越投机,直到唐耀阳睡醒了掉地上哇哇大哭,才停住嘴去看孩子。

    唐霞小跑着把破浪鼓捡起来,不忘叮嘱马秀兰:“妈,你可得管管啊,要不然全村都得看咱家笑话。”

    “妈心里清楚着呢。”马秀兰抱起小孙子来回摇晃,“今儿晚上你做饭,我还到桥头等你大哥去。瞅瞅咱石桥村,哪个当家男人过成他这样?太窝囊了。”

    马秀兰说到做到,六点半就端着针线筐去桥头,愣是顶着蚊子咬等到快八点,终于看见了唐墨的身影。

    “老黑呀,你可算来了。”马秀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仿佛和唐墨失散多年再重逢,“儿子是顶梁柱,没儿子叫人戳脊梁骨,你可得听妈一回呀。不就是个名字吗?冬月不说,小丫头片子知道个啥?”

    唐墨黑着脸哼哼两声:“天都黑了,有事儿改天再说吧。”

    马秀兰不肯放弃:“我哪儿敢再上门呀?妈真是怕了冬月的脾气,不敢往她跟前凑,怕讨了儿媳妇的嫌连累儿子。老黑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可得好好想想呀。”

    “行了行了,知道了。”唐墨脸色更黑,不顾马秀兰还在念叨,跨上二八大扛一溜烟跑了。

    跑了也没回家,而是绕了半圈转到菜地,趁着月亮明开始拔草。

    拔完菜地的又去拔地头的,直到地皮干干净净,拔下来的野草全扔到河沟,唐墨才开始往家走。

    “唉。”

    四下无人,唐墨忍不住叹气,额头的“川”字都比以往更深。

    他这几天太不好过。

    石桥村别的都好,就是地方太小,家里发生屁大点事儿,转眼人人都知道,还有那好说笑的故意叫他“唐求子”,说几句“这名儿好,比老黑好听多了”的浑话。

    唐墨倒不在意这些,哈哈两句就过去了。左右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刚进门的小媳妇,脸皮薄抹不开。

    难受的是一回家,姜冬月就开始给他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