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第15节(1 / 2)

他恨他的白月光 桑狸 2124 字 6个月前

坐了没多久,宫里就来人宣读赐婚圣旨。

    乾佑帝安排得很细致,命萧家筹备嫁女,薛兆年立即来京提亲。

    心急如斯,生怕继续留着鱼郦,会损毁太子殿下的清誉。

    这一场桃色情.事俨然已经成了朝堂坊间的笑谈,竟还有些好事的、不怕死的书生编出一些映射这件事的话本,盛行于酒肆茶楼,很是热闹了一阵。

    赵璟没有让人清理这些话本,就这么留着,好像在提醒自己从前的痴傻,又好像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了。

    出了正月,太子选妃便进上日程。

    饶有不堪前情,各世家仍旧卯足了劲要把女儿塞进入选名册。

    鱼郦这边同样好事将近。

    薛兆年带着丰厚聘礼前来萧府提亲,不同于往常的垂涎色急,这一回他是哭丧着脸来的。

    萧家上下气氛沉闷,半点没有将要办喜事的热闹。

    鱼郦摇着团扇,倚靠垂花拱门看父亲和朱氏快步往后院来,笑吟吟道:“爹爹,母亲,你们对那聘礼可满意?女儿听说薛使君是极有诚意的。”

    朱氏瞥了她一眼,没敢说话。

    这些日子鱼郦足不出户,整日躲在家里生事,偏她是乾佑帝用肩舆抬回萧府的,传旨的内侍特意嘱咐,薛萧联姻事关朝局,不可有分毫差池。

    朱氏不敢惹她,只有捏着鼻子忍气吞声。

    萧琅脸色暗沉,苍老了许多,有气无力地说:“他敢没诚意吗?这是官家赐婚,他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得把场面做主了。”

    鱼郦一派天真:“他不情愿什么呀,谁都知道他衷情女儿多年,如今要叫他娶到了,他怎得还拿捏起来了?”

    萧琅冷哼:“娶太子的女人,他好生福气啊。”

    鱼郦偏头沉吟,笑说:“原来是因为这个,唉,这人生得壮硕,瞧上去孔武有力,怎么胆子这一点点,也罢,嫁鸡随鸡,女儿这就去宽慰宽慰他。”

    一直待她走远,朱氏才道:“我瞧着是都疯了,咱们家迟早要毁在这丫头的手里。”

    ***

    薛兆年在萧府门前站着,等小厮牵来马。

    正急欲离去,听见身后有人唤他,瞬觉头顶发麻,身子僵硬地转过去,笑得极为难看:“萧……萧姑娘。”

    鱼郦今日画着金陵最时兴的泪面妆,髻边簪蝉蛾绢花,穿着正红的灯笼锦凤尾鱼鳞群,一折一闪,莲步轻移间光彩耀目。

    这般美貌,曾令薛兆年垂涎不已,可如今只觉刺眼。

    鱼郦莹莹笑着:“使君怎么才来就要走?”

    薛兆年磕磕绊绊道:“照……照礼法,下过聘后某就不能与姑娘见面了。”

    鱼郦惊诧:“妾竟不知,使君是这般守规矩的人。”

    薛兆年叫她臊得满脸通红,双手不住搓揉,看上去极为局促。恰在这时,小厮将马牵过来,他如蒙大赦,马上要告辞,鱼郦拦住他,柔柔地说:“使君不要这么害怕,这是官家赐婚,又不是你故意跟太子抢女人,你来京一趟,该大大方方地去东宫拜见,将话说开,省得日后麻烦。”

    薛兆年一愣,面露犹豫。

    鱼郦颇为细致体贴:“你我既要做夫妻,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妾以后还要仰仗着使君过活,怎会不为您费心,不替您绸缪?”

    薛兆年未晕在温言细语下,反倒觉得眼前这个能言善辩、精明厉害的鱼郦很可怕,他喜欢的是娇柔无助的美丽世家女,而不是能掀起这么大风浪,给他惹这么大麻烦的红颜祸水。

    见他不语,鱼郦干脆也不再劝,说了句“使君慢行”,便转身回府。

    薛兆年回头看着她婀娜窈窕的背影,百般思索,最后决定还是要去一趟东宫。

    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若是一昧装傻充愣地躲避,岂不会让殿下觉得他目中无人。

    谁知他竟连东宫的门都没进去,名帖刚递进去,就被崔春良亲自带人轰出去了。

    崔春良一甩拂尘,声音尖细刻薄:“您二位的好事就不用来禀告殿下,他如今很忙,忙着监国理政,不是什么芝麻绿豆的事都配让他留心的。薛使君得了美人,只管好好捂着,可千万别把她放出来祸害旁人。”

    薛兆年还欲说几句好话,崔春良已经指挥禁卫送客,亮铠银槊,杀气铮铮。

    赵璟站在书房窗前看着这一切,黑沉的眉目中尽是淡漠。

    倒是嵇其羽沉不住气,问:“这是要干什么啊?怎么还没个完了?”

    赵璟收回目光,坐回书案前,继续翻阅奏疏,淡淡道:“薛兆年来京数日,都没想起来东宫见孤,今日刚刚去提过亲,就迫不及待来了,孤可不觉得这是他自己的意思。”

    “萧……”嵇其羽立即收口,绝不想那个女人的称谓再从自己口中说出,但他又激愤难忍,还是忍不住:“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啊?”

    赵璟将批阅完的奏疏放在案上晾着,眼神冷冽如冰,蓦地,轻轻哼了一声。

    他自然知道她想干什么。

    若说从前还有几分侥幸,她未窥真相,如今这点侥幸已经荡然无存了。看来还是萧琅说得对,她什么都知道,所以义无反顾,什么都可抛舍。

    既然这样,那就让她去吧,撞得头破血流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赵璟拿起另一份奏疏,随口吩咐嵇其羽:“你别在这矗着,去后.庭院看看,还有没有没砍净的海棠树,从今往后,孤再不想看见这东西。”

    嵇其羽这些日子亲眼见着赵璟快要把东宫从里到外换干净了。

    先是寝阁里的卧榻被衾,绣枕妆台,然后是膳具,最后换无可换,连海棠树都跟着遭殃。

    他哀叹一声,揖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