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第31节(2 / 2)

他恨他的白月光 桑狸 2269 字 6个月前

    嵇其羽轻咳了一声,“官家,娘子,咱们快移步慈安殿吧,大娘娘已经催促过多时了。”

    慈安殿门庭鼎沸,早就虚席以待。

    宁殊称病未列席,萧琅居左首,其下是两府三台的官员,因赵璟特别交代过,所以今日出席的多是年少有为的才俊,朗朗清姿,煞是养眼。

    月昙公主做为外宾,坐右首。她之下是以朱氏为首的官宦女眷,她们中有消息灵通的,知道今日排宴来的都是年轻勋贵,大多都带了自己闺女来,花钗罗衣,也是相宜。

    萧太后生性好热闹,在等赵璟的间隙,让她新得的伶人弹奏了琵琶曲,曲调悠扬,飘出殿门,正迎来圣驾。

    赵璟让鱼郦先去偏殿等他,独自入宴。

    众人参拜过,宴席开始。酒过三巡,月昙公主上前舞了一段剑,红裙飒爽,身姿曼妙,引来诸多称赞。

    赵璟看她舞剑时有些出神,待清醒,月昙已经端着酒樽上来要敬他了。

    赵璟含笑着一饮而尽。

    他道:“公主不要拘谨,这宴席不过是借花献佛,能让公主宾至如归,便该当其所了。”

    月昙笑笑,压低声音道:“臣女倒是不拘谨,只是瞧着这中原的男男女女们,各个端着身子细声细气的,累得慌。臣女还想,若是哪位姑娘也会舞剑,同臣女舞一段才好。”

    赵璟又是一阵失神,半晌才道:“这里怎么会有公主这样的人。”

    月昙兴致寥寥地回归席位。

    萧婉婉的目光紧随着月昙下来,嘟囔:“如此野蛮,如何能和中原的贵女相提并论。”

    朱氏拐了她的胳膊肘:“你小声些,叫人家听见。”

    萧婉婉下首的宁棋酒笑说:“野蛮怎么了?咱们官家说不定就喜欢这般离经叛道、不走寻常路的女人。”

    朱氏脑中有根弦紧绷:“这是什么意思?”

    宁棋酒瞧着这一对热衷于攀高枝的母女,笑靥中含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咱们听说书时都怎么说来着,且往后看,往后看你们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御阶之上便传来赵璟清越的嗓音:“今日趁着朕生辰,有件高兴的事要说与诸卿听。朕之长子,出生数月,其母仍未得封。朕知外界有诸多传言,但皆有失偏颇,今日恰逢欢宴,朕将皇长子的母亲带来与诸位相见。”

    殿中静极,众人好奇地抻头遥望,萧太后歪头朝赵璟低声问:“有思,你这是要干什么?”

    赵璟道:“母亲,您今日若是失仪,就要回别宫永居。”

    萧太后顿时脸色煞白,还未做反应,赵璟已经从龙座上起身,亲自去屏风后,挽了一个盛装美艳的姑娘出来。

    众目之下,这姑娘身着红裙,头戴花冠,容颜倾国,华服伴在帝王侧,明明风光正盛,眉宇间却有一股不以物喜的飘逸淡然,气质脱俗,冠绝群芳。

    萧太后倏然变了脸色,像白日见了鬼。

    殿中官员女眷已开始交互私语,不知是谁说了句“这不是萧家姐姐”,众人齐齐将目光汇于萧家四口人的身上,萧婉婉紧抓着早已呆掉的朱氏,不可置信:“这……这……”

    赵璟瞥了殿中一眼,压下各种猜测好奇的目光,在一片肃静中,含笑冲萧太后道:“朕欲迎娶萧家长女为后。”

    萧太后恍然回神,恨极地盯着鱼郦,猛地拍了下凤椅把手,刚要说话,被赵璟厉眸一剜,她想起方才儿子对她的恐吓,倍感悚然,只有讪讪坐回去。

    往后的事就是天子家事,众人提前离席,唯留了萧家四口人,同萧太后、赵璟和鱼郦去了偏殿。

    “我绝不同意!”萧太后指着鱼郦,怒不可遏:“她可是杀我玮儿的凶手!我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这贱女人还妄想当皇后,简直荒谬!”

    赵璟半揽着萧太后往后退,让她离鱼郦远一些,在她耳边警告:“可以说话,但是不许骂人,朕今夜只说这一回,母亲要记住了。”

    萧太后甩开赵璟,气得身体直哆嗦。

    赵璟和萧太后站着,萧家人自然也不敢坐,倒是刚进殿时,赵璟托说鱼郦刚刚生产完,身体孱弱,让崔春良给她搬了张椅子。

    鱼郦稳稳坐着,静静看他们争吵,涟漪不兴,直到她与萧崇河目光相遇。

    萧崇河年方十九,出身兰陵萧氏,钟鸣鼎食之家的嫡出郎君,符合赵璟为月昙择婿的标准,因而也在受邀之列。

    多年未见,鱼郦发现她这个弟弟可谓脱胎换骨,幼时的一张圆脸如今变得瘦削,身姿挺拔,五官端正干净,小小少年,颇有几分名士清雅遗世之风。

    那厢萧太后同赵璟吵了几个回合,败下阵来,坐在一旁让荆意给她顺气。

    殿中安静下来,朱氏瞅准机会,扑上前来泣道:“窈窈啊,你既在宫里,怎得不与我和你父亲说一声?可怜我们日夜为你担忧,你父亲白头发都生出好几根。”

    鱼郦避开她的手,平静地抬眸看萧琅,“是吗,爹爹?”

    萧琅有些局促,尴尬地点头,察觉出鱼郦的不快,便朝朱氏斥道:“闭嘴!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

    在方才的混乱里,萧琅已经把事情理顺了。

    若要他在这两个女儿中选,他是十分愿意把婉婉捧上后位,因为婉婉乖顺易掌控,比鱼郦要理想百倍。

    可是鱼郦生下了皇长子,那一切就都不同了。

    那可是皇长子,再稍稍进益,就是嫡长子,十拿九稳的储君。

    储君是他萧琅的女儿生的,想想就让他热血沸腾。

    萧琅瞥了一眼他那哭得歇斯底里的姐姐,心道,在国丈和储君外祖父的身份面前,死个外甥算什么。

    所以他不劝,就让他姐姐哭,甚至还厚着脸皮去与鱼郦叙父女亲情,虽然鱼郦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他乐意热脸贴冷屁股,谁让他这女儿能耐。

    真能耐啊,不声不响就生下了皇长子,他从前果然没有看错,他这个女儿是能成事的。

    赵璟坐到鱼郦身侧,摸过她的手放在掌间细细揉捏,萧婉婉瞧着他们,滚下来几滴泪,转头跑了。

    朱氏慌忙去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