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浮上红晕的是裴吟的耳朵,再之后是脖子,脸颊。
裴吟臊着一张大红脸,抗拒道:“不用了!”
“用不用你说的算?啥叫遵医嘱你不知道?”大爷说着就要去扒裴吟的裤子,“你看你这娃,有啥不好意思的!”
裴吟头晕目眩,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他一手抓着裤子,只觉得这一刻比任何深入虎穴的任务都要危险,裴吟来不及多想,只能凭借下意识向另一个人求救:“荆诀!荆诀!”
荆诀听着裴吟的呼救,唇角一压,忍住笑意,过去拦下了王大爷手里的针。
“王医生,这针别打了,他有点过敏。”荆诀刚站在裴吟身前,裴吟就“嗖”地一下就躲到了荆诀背后,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像是生怕下一秒这老头就来扒了他的裤子。
王大爷不信,问:“过敏?”
“嗯。”荆诀回身,揪出躲在他身后的人,然后两只微凉的指尖探进裴吟的领口,向下一压,说,“这儿红了。”
王大爷仔细看了看,这才放下针管,嘟囔一句:“娇气成这个样子,怪不得下山的时候赖在你身上不下来!”
裴吟是彻底懵了,从老大爷刚才说是荆诀背他下山开始,裴吟就想接话了,谁知道这老大爷属于自带八倍速的,裴吟一个字儿都还没说呢,他人已经过来扒裴吟的衣服了!
裴吟吓的不轻,这会儿也不敢多问,他从后面拉了拉荆诀的衣摆,小声说:“哎,现在走吧?”
荆诀眼皮微微下垂,看了眼目光中充满恳切的人,他随后拉过裴吟的外套盖在他头上,说:“王医生,辛苦了,他醒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有啥打扰的。”王大夫脱了手套,摆摆手道,“行了,剩下的回城里看去吧!那里咋也比我这专业。”
裴吟此时此刻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动作迅速地套上外衣,然后拉锁一拉到顶,接着脖子一缩,瞬间只剩半张脸。
荆诀感受着非要从自己这侧挤下床的人,无奈地移了下脚步,问王大爷:“您门口那是付款码吧?”
“哦,那是我闺女给我弄的。”王大爷知道荆诀是要付医药费,便说,“不要了,不是啥名贵草药。”
荆诀笑了笑,没说什么,但等离开了王大爷家,又转了一千块钱到提前拍好照片的二维码账户上。
裴吟走在荆诀身边,怎么走怎么难受,直到他故意夹着腿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辣椒”,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裴吟问荆诀:“那大爷说的什么意思?”
荆诀说:“他说那种蘑菇吃了会让人的某些器官萎缩,不及时治疗……”
“我不是说这个!”裴吟气的耳朵尖儿又冒出两团红晕,他踢着路上的石子儿,问,“你把我背下山的?”
“嗯。”荆诀意识到裴吟问的是这个,便只用一个字简单做了回答。
裴南吟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接,他平时怎么跟荆诀扯淡都不害臊,但真到了正经时候,裴吟却连“谢谢”两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