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的她从小就很懂事,会帮着舅母照顾刚出生的弟弟,洗衣做饭之类的家务活也都是抢着做,年纪大了一些之后又到处打零工赚钱贴补家用。
尽管如此,舅母最后还是为了给自己儿子娶媳妇攒彩礼钱,将她卖去了虞府,给年逾半百、中风瘫痪在床的虞老爷冲喜。
说来也巧,白霜降嫁到虞府的当日,虞老爷竟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
如获新生的虞老爷坚信白霜降就是他的福星,为此,他不仅休掉了所有的姨娘,还力排众议,将白霜降抬为了正室。
沈千祈慢慢捋顺了这些信息,再次看向等在门口的那位丫鬟,回复她时,言语里已然有了些犹豫。
“......你能不能去跟老爷说一声,就说我病了,今天去不了?”
这丫鬟好似全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一味地重复:“夫人,老爷喊你去他房里伺候。”
......
记忆里发生过的事情无法被更改,只有让这个幻境按照原有轨迹走下去,他们才有可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受幻境影响,坐在床边的晏从今眉心微蹙,轻轻晃了晃脑袋,看样子应该也是接收到了记忆。
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他要扮演的哪位重要角色。
“晏公子,你不用太担心。”
沈千祈侧过身子,看着他说,“这个幻境是由地缚灵的记忆拼凑而成,需要我们扮演角色演绎剧情,等所有剧情结束,我们估计就能出去了。”
沈千祈一口气说了很多,将他们现在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但晏从今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她都说了什么。
他有些不确定地将手放在心口处,轻轻揉了一下。
这里明明没有心脏,可为何他方才与沈千祈贴近的那一刹那,产生了一种自己的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的感觉?
好奇怪。
难道是沈千祈趁机对他用了什么咒术?
可既然是咒术,为何他又没有察觉到施术时的灵力波动?
晏从今眸光沉了沉,看向沈千祈目光中比之前多了几分探究。
正在这时,等在门口的丫鬟第三次开口重复了一遍台词,这是在催促他们快点进入剧情的意思。
沈千祈回头应了一声:“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丫鬟这才有了其他的反应,目不斜视地退到了房门外。
临走前,沈千祈特意找出了一只纸鹤,将它塞到了晏从今手里。
“我先去走剧情了,有事可以用它找我。”
晏从今平静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依旧没能感知到任何异常。
或许那只不过是他偶然产生的荒谬错觉罢了,和沈千祈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若是现在杀了她,幻境里便会缺少一个重要角色,整个幻境说不准会崩塌掉,他也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半晌,晏从今眨了眨眼,移开视线,垂下头看着手里的纸鹤轻微叹息一声。
“我知道了,你去吧。”
-
白霜降成了虞府的唯一女主人,表面看着虞老爷对其独宠有加,锦衣玉食供着,样样不缺。
可实际上她过的生活远不似外人眼中那般美好,值得艳羡。
虞老爷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和白霜降之间年龄差距巨大,这如何能让他心里平衡?
白霜降是上天赐给他的福星,他好吃好喝地待她,从不怠慢。
但每每看着白霜降那张年轻又貌美的脸,他又总是会在心中阴暗地想:
她会不会嫌弃我?她有没有在背地里骂过我?她有没有咒过我早点去死,好给自己找个下家?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很难抑制它生根发芽。
即便白霜降再如何否认澄清,她在虞老爷心里的罪名也无法彻底洗清。
虞老爷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在某些事情上有心无力,得不到满足的他心理愈发变态。
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也为了让白霜降不敢产生一丁点背叛自己的念头,他开始变着花样地折磨她。
有时候是用鞭子抽打她,有时候是往她身上滴滚烫的蜡油......
这些伤痕永远都在她身上最私密的地方,穿上衣服后谁也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沈千祈回想着这段属于白霜降的记忆,满含同情地叹了声气。
她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虞老爷的住处,深吸一口气,上前推门见到了这位令白霜降最恐惧、同时也是最怨恨的人。
接下来这段剧情正是虞老爷折磨白霜降的部分。
为了推动幻境,沈千祈不得已才跟着丫鬟来了这里,强忍着恶心和满脸横肉、大腹便便的虞老爷聊了几句。
但聊天结束后的戏份她不可能亲自上,只好将灵符贴在扎好的小人身上,暂时替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