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芝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她翻身重新躺下了,想了想怕两人又担心,她捂着肚子闷闷的道,:“晚上我想吃点稀饭和酸腌菜,其他的就不要了。”
“是,姑娘好好休息,奴婢都在外间候着。”
春桃顺手端起了汤,和春红一起出去了。
一出去,扑面的热气就冲着人袭击。
手里的汤碗还很烫,阳光还闪着金色的波光。
只是想起陆燕芝吐的那一遭,春桃看着这汤也没了胃口。
她转头看向春红,就见人摇了摇头。
春桃身上或许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她从不阳奉阴违,当着六姑娘的面答应了的事,自然要记着不出错。
见这屋里的人都喝不了,春桃顺手将汤都倒进了花坛。
倒完汤,春桃举着袖子嗅了嗅,早上换的衣裳这会子功夫好像都能闻见汗味。
想着‘六姑娘’眼睛看不见不爱动,这几日最爱睡觉,瞧这模样且还要好长一会儿呢。
献殷勤又没人看,她半点不客气的给春红打了个招呼就回房擦洗去了。
如今春桃和春杏还在一个屋。
惦记着春杏许是在休息,春桃放慢了动作,结果一进去发现春杏坐在窗前一动不动的。
“春杏?”
能瞧出来春杏是被吓着了,转过头脸色都是白的,但她还是露出个笑脸,:“你回来了。”
“你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
看见春杏满脸的汗水,春桃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也不烫啊。”
说着,春桃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是不是你娘和你大哥又来要钱了?”
“没有,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娘和大哥也没来,我这,这许是刚刚在灶上热着了,缓一缓就好。”
春杏起身潦草的擦了擦汗,:“这个时候你过来,六姑娘那怎么办?”
看春杏没发烧春桃也就不过问了,她起身去柜子里取衣裳,:“春红在屋里守着呢,这天太热了,汗黏在我身上都要馊了,我回来擦擦。”
见状,春杏起身帮着一同抬水,两人闲聊间她不经意的问道,:“那汤姑娘喝了没?”
“喝了。”春桃点点头,:“姑娘觉得味道还不错呢。”
说完,她将帕子扔在水盆里浸湿,一边擦着脸一边扭头看向春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不是今日我看的火,怕出什么差错。”
“害,这有什么,汤汤水水的小火炖着能出什么错?”
春桃笑嘻嘻的说道,:“如今六姑娘可是放聪明了,露出的性子再好不过了,说两句软话就过去了,怕啥。”
一边说一边想起什么的春桃又神色严肃的转头叮嘱春杏,:“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春红。”
“一天天的老凑在姑娘跟前前头显出她来。”
“先说好,我们两可是一头的,你也好好巴结王嬷嬷,她老人家的绝活拿出来一些,我们也能麻雀变凤凰。”
“我呢,也在六姑娘这下功夫。”
“到时候我们两联手在六姑娘身边站稳,眼见的姑娘这是要起来了......对了,晚间该叫春红去前院的大厨房提饭了,我可不去,你也别去。”
春杏垂在袖间的手有些抖,她没说话,只是不停点着头。
*
暴晒了几日,这日一早京中下起了雨。
伴随着雨声的出动的,是禁军。
一队队人马冒雨飞奔出城,黑色的铠甲如汹涌的洪流涌出京城,还有大批执戟的禁军接管了皇城、街道。
京中戒严了。
这样的氛围叫所有人都心头惴惴,平民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东街朱红色的大门也都紧紧掩着。
几近窒息的气氛间,终于有了消息——
怀康帝遇刺了!
幸有定国公舍命救驾,如今怀康帝圣体安康,平安无恙。
不过一场围猎,竟发生刺驾这样大不韪的谋逆之举!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如今怀康帝还停在猎场没有动手,除了等待禁军,更重要的是,定国公情况危急,挪动不得。
岭山猎场
来此狩猎的人都寒蝉若禁的拘在各自的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