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哪怕这个槛过去了,但陆燕芝却连提及都不愿意。
那日她在宴会上怎么中的招,无不过就是剧情的惯性或是福宁郡主下的手,她不想去回想那种叫人绝望的疯狂的感觉。
怎么不笑了?还是秦王给她说了什么?
长乐世子第一次看着自己这身绿袍心生忐忑,她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明明还笑着,怎么突然就这么冷漠了?
待几人坐下后,费云亮和长乐伯为刚刚秦王妃的眼神看在哪,到底是冲谁在笑和邻桌的几人起了争执。
费云亮和长乐伯中间夹着个不知道低头在想什么的长乐世子,两个人就两张嘴,却左右开弓硬生生叫他两战出个舌战八方的气势。
这场谜一样的闹剧让后面的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幽幽的来了一句,:“上次这么和人争执的还是陈家的公子,几位确定还要继续吗?”
陈潼废了,全家都被贬到南岭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吹风去了。
当初他们可以借着怀康帝的宠信给恭候府施压,欺负人欺负到要他们送人赔罪,也会被更得皇帝青眼的人压迫。
但帝王的宠信何其可怕,捧得人不知西东,摔得人四分五裂。
碰上秦王这块铁板,那点所谓的爱重烟消云散。
“伯父,她...”
偃旗息鼓的费云亮缩回头就对上了他贤侄的疑惑,他有些不解,他这个侄儿不是也每日流连花丛,和一众纨绔子弟醉生梦死吗?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位秦王妃的名头?
但这一点小小的疑惑很快被费云亮抛之脑后,他愉快的拉着长乐世子,小声的说起了这位原恭候府庶女,现秦王妃的二三事。
周重邛敏锐的察觉到了陆燕芝波动,他甚少见陆燕芝这样明显的不快,待入座后,他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可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陆燕芝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殿下。”
她只是不喜欢这位长乐世子,明明两人是初见,可她一听到长乐伯父子的名头却莫名生出心悸来。
可刚刚她草草的翻遍原著的记忆却发现这本书里对这位长乐世子着墨并不多。
对方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寥寥几句就勾勒的很标准的那种。
陆燕芝从未向其他人透露过所谓的剧情,这是一本百分之八十的角度都从男女主出发刻画的小说。
她不了解男女主,看待问题的角度也根本不一样,南辕北辙的事情多了去了,更何况她这只蝴蝶扇动翅膀造成的影响也犹未可知。
或许是她因着原著宴会的事迁怒了人。
这样的迁怒十分不讲道理,但她就是一个小人,憋屈了这么久,还有殿下的偏爱,如今喜欢谁,不喜欢谁,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犹豫了半晌,陆燕芝还是看向了周重邛,:“殿下,我不喜欢这位长乐世子,一点也不想和他客气。”
这是夫人第一次这么坦言讨厌一个人,甚至是福宁郡主,夫人也从没当着他的面数落过半句不是。
但无所谓,谁能勉强夫人喜不喜欢旁的人,夫人最喜欢他就够了。
周重邛轻轻拍了拍陆燕芝的手,宽慰道,:“夫人这样坦言告知就很好,不用逼着自己接受,若是夫人心情低落却不肯告知我原因,那才叫我挂心呢。”
“夫人放心,从现在开始,本王不会让他靠近夫人一丈之内。”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这样蛮不讲理的秦王殿下叫陆燕芝霎时笑了,光辉明艳,不可方物,:“殿下最好了,我最喜欢殿下了。”
看着眉眼含笑言笑晏晏的夫人,秦王心热了一瞬,他忽的明白‘枕头风’的威力了,试问,哪个能经得住这样的阵仗?
秦王回头看了一眼长乐世子,一身的绿袍尤为扎眼,察觉到他的目光时,笑着拱手向他施了一礼。
不似以前颔首回礼示意,秦王非常冷漠的移开了目光。
对,他也十分的不讲道理,但边关的生死场里滚过无数次爬出来,他就不是为了和旁人讲道理来的。
“圣上驾到——!长公主到到——!”
“贵妃娘娘、兰妃娘娘到——”
门口的小黄门不停传来喝声,殿内所有的人都起身,向着众星拱月的怀康帝作揖行礼,高呼万岁。
“众位爱卿平身。”怀康帝满脸笑意的挥了挥袖。
秦王和长公主的座椅安置的离怀康帝的御座很近,怀康帝走到秦王的身边,眼神落在他们夫妇二人的身上。
“皇弟今日越发精神了,朕瞧着也高兴。”说着怀康帝拍了拍周重邛的肩侧,:“伤势可是大好了?”
“是,承蒙皇兄记挂,本就是皮肉伤,如今已是大好。”
“哈哈哈,好,好。”怀康帝笑着,眼神顺势落在了一旁的陆燕芝身上,:“王妃近来可安好?”
怀康帝眯了眯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陆燕芝,嗅着她身上那浅淡的香气,她被养的很好,真的是生的愈发娇艳动人了。
满殿寂静。
帝王的关怀,若对秦王那是兄弟情深,秦王殿下当之无愧。
可对着秦王妃,恩...愈发的感觉微妙是怎么回事?
怀康帝身侧是一袭华服的长公主面带微笑,身后盛装出场的高贵妃和温婉宜人的兰妃不怎么明显的笑着。
陆燕芝大大方方的屈膝行了一礼,:“见过圣上,圣上福寿安康。”
席间一直关注着这一幕的周记淮松开了紧攥的拳头,他的母...不,王妃应对的很得体,没有羞涩,没有脸红,落落大方。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