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当时秦王可是一眼就瞧中了这只灯,随后摘了下来送了自己。
恩...总感觉殿下在内涵人。
陆燕芝伸手拉了拉身旁站着人的衣摆,:“殿下,你瞧它是不是一直在吃东西啊。”
“没有啊,夫人是不是看错了,宫里的宫灯怎么会有这种图案?”
听着她家殿下眼睛都不眨的矢口否认,陆燕芝眨巴眨巴眼睛,她仰着头,无语的眼神落在周重邛的身上,:“殿下,你是不是觉得您的夫人是个傻的?”
“怎么会呢,夫人明明聪明伶俐,玉雪可爱...”周重邛看着陆燕芝的表情,说着说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在夫人严厉谴责的眼神里,他伸手抱起陆燕芝走进了内室。
屋内的丫鬟笑着一同退了出去,李公公也去了门口。
秦王坐在那张躺椅上,陆燕芝倚着人坐着,她顺手捏住了秦王玉冠上垂下的玉带。
不再穿着甲胄而是着常服的秦王殿下,如今很从容的戴着此前嫌弃琐碎的玉冠和各色配饰,发带的颜色更是不尽相同。
这些东西瞧着不怎么惹眼,但用来吸引某些人来说正好,一引一个准。
陆燕芝将发带缠在指上,她望了一眼悬在门前的宫灯,想起了在宫门口见到的周记淮和苏琳琅。
女主永远都是那么气定神闲,天生就有大场面的气质,她和男主搭配起来,更是所向披靡。
人永远都会自己没有拥有的东西念念不忘。
陆燕芝将头靠在了周重邛的怀中,:“殿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和我日日都这么在一起很浪费时间?”
周重邛闻言诧异的看向陆燕芝,:“夫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夫人不妨算算,每日卯时初,为夫都会去校场与淮儿习武。”
“到辰时才能来和夫人用膳,之后就需要去书房或出府去处理庶务,夫人也要在院中处理府上的事。”
“午时我才能回来用膳,夫人如今身子重,中午需要休息,直至申时初夫人起身时我又在府外,酉时用过晚膳,天很快就会黑...”
“你看每日我与夫人相处的时刻能有多少?”
“若是忙起来需要去郊外的大营更是一日都不得与夫人相见...”
“我与夫人许的是白头偕老,虽然知道是朝朝暮暮,却忍不住还是想着每时每刻。”
周重邛轻轻的拍了拍陆燕芝,:“夫人没有这么多时间陪我,就在心里多惦记着我一些。”
怎么会有人这么会说话呢,陆燕芝一直觉得像秦王这样的人或许会默默的做,但都不会屑于对外人多解释一句。
但实际是她无论什么说什么,周记淮都做到了该做的不会少做,有问必应。
只有懦弱的人才需要虚张声势,而殿下永远这么直接,温柔又强大,却又坚定不移。
陆燕芝最怕的也是这样的直球,滚烫又耀眼,这会让她该死的控制不住自己。
眼泪像掉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周重邛伸手去接。
你瞧瞧,他的夫人也永远这么直白,哭唧唧的夫人实在是...你说这样的夫人他怎么舍得让别人看见?
陆燕芝羞恼她怎么老这么爱哭?
一定是她因为伤过眼睛的原因!
陆燕芝不愿意让周重邛看见自己没出息的哭鼻子的模样,她偏过头,将脑袋搭在了周重邛的肩膀上,:“殿下,让我靠靠。”
周重邛没说什么,他直接抱着陆燕芝起身,一只胳膊抱着陆燕芝叫她坐着,一只手轻轻的拍着陆燕芝的后背。
他稳稳地抱着人在内室慢慢的来回走着。
在陆燕芝记忆中,只有小时候打完针嚎啕大哭的时候才被人这么哄过。
她趴在周重邛的肩侧,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殿下,我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要这么哄。”
周重邛的停了下来,随后他用下巴轻轻的蹭了蹭陆燕芝一侧的乌发,轻轻说道,:“我的芝芝年纪还小呢,觉得难过了夫君哄一哄是应该的。”
“呜呜呜。”闻言,陆燕芝哭的直接咬住了周重邛的肩侧,死命忍住奔涌的泪。
秦王殿下就应该只用生的高高在上,清冷孤傲才是,为什么要长出一张专门戳着陆燕芝软肋的嘴呢?
“殿下,呜呜呜,你真的是,不许再说话了,你再说下去,你可怜的夫人眼睛要肿成一条缝了。”
“好好好。”周重邛失笑着摇摇头,他轻轻的拍着陆燕芝的背,抱着她在这屋里来回走。
这种不是悲伤导致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陆燕芝很快止住了泪意,她擦了擦眼睛,问出了她原来就担心的问题。
“殿下,今天中秋节上,您和长公主殿下起了争执,我又任性的告诉您无故不喜欢长乐世子,如今福宁郡主和长乐世子成婚,他们...”
说到这的时候,陆燕芝都诡异的生出了自己是种红颜祸水之感。
听着陆燕芝的话,周重邛眯了眯眼,他站在原地脑子里一霎时想了很多。
还在恭候府的时候他的夫人就被针对。
怀康帝的遇刺背后的黑影。
在边关大量贩卖粮食、军备背后惊人的五石散。
夫人身边的丫鬟被收买,中秋宴福宁郡主和长乐世子的赐婚,他的儿子与苏府的婚事...
这桩桩件件,最早的可追溯到五年前的那场沉船案,最近的才是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看似毫不相干,但隐约能察觉的到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