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来时满腔自负的岑王世子如今半点也没了这个念头,哪怕听到宫中婕妤娘娘有孕他也没犹豫。
对,打死他,他也不敢参和在这里头,捡便宜的心也没有。
现在他就每日去应个卯,老老实实的等怀康帝肯放他回永州。
以后,他也不叫他的儿子去争那个位置,免得连累他一把年纪了,还要被圈禁。
老老实实享福得了。
“这京中的天还是这么冷。”
岑王世子举起来酒杯,:“等回去了永州,宏弟你来我们永州,我带你好好看看,那才是四季如春的好地方。”
胥王世子看着周明丘,:“世子这是准备回永州了?”
“是啊,这京城初看着繁华,叫人心生向往,可来了这,才知道不易,就只说这天气。”
岑王世子摇着头感慨,:“我是半点也适应不了,我现在就想回永州去。”
胥王世子看着岑王世子,那个富贵的不可一世,张扬到咄咄逼人的世子已经消失了大半,如今的他没有了那些扎人的锐气,整个人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再想想他这些日子老老实实的缩在这南明宫的模样,当真是半点也没了锐气,对那个位置,瞧着是半分觊觎也无了。
说着话,岑王世子看着胥王世子,他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笑嘻嘻的问道,:“莫不是宏弟觉着这京中比兖州要好些?”
胥王世子愣了愣,随后笑着摇摇头,:“兄长说的哪里的话,这京中的天气实在是变幻莫测,弟弟我啊,也还是喜欢兖州。”
心头也憋着股劲的胥王世子当时和众人一同去了南阳,结果还没到地方,就遇见了悍不畏死的死侍。
但周记淮,那个风清清如朗朗君子书生模样的人,杀起人来毫不手软,鲜血溅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也无半分动容。
说实在的,那日的周记淮吓到了胥王世子,哪怕是秦王派过来的精兵御敌杀人也没给胥王世子这么大的震撼。
胥王世子也说不上他当时看着周记淮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后来到了南阳...周记淮是怀康帝手把手教出来的,应付这些杂事绰绰有余,该关关,该杀杀,半点优柔寡断也没有。
这样的人还争什么?
周记淮出色的叫人无可指摘,他身旁是看着他长大的怀康帝,身后是秦王,他又在京中经营多年...
胥王世子:......
他也想回家了。
两人对视一眼,确定对方不是什么头脑发热的、不会连累自己的人,于是很愉快笑着的共同举杯,:“干。”
“干。”
.....
这几日京中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没人再提立嗣的事,哪怕这次是后宫的娘娘怀上了,也没人跳出来说个什么。
所有人的都缩着头在看,就算是皇子,斗得过秦王府的人吗?
没错,其他的宗亲血脉已经不被群臣放在眼里了,如今,那个位置上的人很明确,就是秦王府的大公子和那个还在娘胎里的‘龙子’。
他们不争,也不站位,就看这周氏皇朝的人要怎么斗法。
没得他们这些‘尊贵’无比的‘皇子龙孙’没出个结果,先叫他们人头滚滚。
转眼,又到了五日之期,一大早,翠珠出了宫门。
自入宫后,婕妤娘娘每五日就要她去外头看一眼,主要是看看当铺,可入宫都这么长时间了,却一次都没收到过消息。
翠珠都想五姑娘是不是被人给骗了,毕竟从前监督姑娘受罚的,就总是有曲定山这个坏人。
但五姑娘怀孕怀的艰难,却还惦记着这件事,:“平嬷嬷一家子都在府上,平嬷嬷更是在大姐身边伺候,深得信任,没有什么事也就罢了,若是有,那或许就是鼎定乾坤的关键处。”
她笼络的尤为不易,这样好的眼线,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也绝对不能疏忽。
翠珠踢着脚边的石子,随意的往当铺处瞥了一眼,正准备像从前那样无功而返的时候,就看见了挂在当铺外头的玉茶壶的式样。
翠珠心里头咯噔一下,还真叫姑娘说准了。
三个多月都没音信,这个时候突然送信——
翠竹连忙跑进来店铺,说了暗语,取到了信。
她牢牢地攥着信,藏在了衣裳里头,她的心砰砰的跳着,只觉得怀里的东西重如千斤。
如今承念宫的地位俨然是高高在上,门口的侍卫都对着翠珠露出了一副笑脸,象征性的看了两眼,就叫翠珠进了宫。
承念宫宫门口,无数的宫女太监对着翠珠笑脸相迎,口称姑姑。
平日里翠珠都会放慢脚步享受一会儿,但今日,她只是笑着点点头,脚步不停的入了承念宫。
内室,是艾草熏过的气味。
苏怀妙额上还有细汗,一旁的宫人正小心的给她擦着。
“我来吧。”翠珠接过了锦帕,打发了宫人出去,见婕妤娘娘点了点头,宫人都利索的走了出去。
“今日可有收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