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官员脸都绿了。
但俞州没看他们,继续道,
“没有那些士兵的牺牲和辛苦抵挡外敌,就没有我们现在安稳的生活,臣觉得少什么都不能少了给士兵的们供给!”
“既然现在国库确实拿不出银子,那不如就拍卖众筹好了,我们每个朝臣各捐赠一件物品,组织一个拍卖会,邀请那些有钱的商户来竞价,积少成多,五十万两而已,应该不成问题……”
对着文德帝说完。
俞州又朝周围的朝臣们拱手,语气陈恳的劝说,
“各位大人,正所谓国家国家,没有国哪里来的家?武将士兵在边疆浴血奋战,若是前线出了破绽,我们后方又怎能安稳?”
“武将定江山,文臣治天下,文武之臣就应该齐心协力,景朝才能更加强盛,臣子百姓在面临他国时,也更有底气。”
“不过区区五十万两而已,我们每个人只需要出小小的一点力就行,相信边疆的士兵们若是知道此事,定然更加奋勇杀敌,感激我们后方文臣的支持。”
此话一出。
朝中的大臣们,尤其是杨阁老和杜阁老眼睛顿时转动了起来。
他们不在乎那什么文武合作,家国天下的大道理,他们只在乎俞州说的最后一句,获得边疆士兵们的感激!
兵权多么重要是个人都明白,文德帝能够从当初登基那点微薄实力,跟满朝文武争斗,直到现在隐隐有压制大家的趋势,靠的不就是兵权么。
这些年他们不是没想过往兵权上插手,但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如今若是能够趁此收买军心……
想到此,一群老狐狸心中顿时激动。
文德帝则皱起了眉头,不太理解俞州此举为何,为什么给朝中老狐狸创造收买军心的机会。
文德帝悄悄看向李承巍,想从李承巍这里获得一点信息,毕竟俞州已经暗中向他大儿子投靠,有些举动必然会跟大儿子提前商议。
果不其然。
李承巍见文德帝视线落过来,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文德帝顿时心中有数了,但这种听起来对他明显有害的建议,他肯定不能爽快答应,那不是存心让敌人发现端疑么。
所以。
文德帝眉头便皱得更紧了,故意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俞州道,
“士兵供给乃朝廷之责,让各位爱卿们捐赠物品,竞价筹银是否不妥?如此暴露国库空虚之事,士兵定会担心后续军费问题,恐会军心不稳,爱卿可考虑过?”
摆明了是不想接受提议。
但杨阁老和杜阁老哪里会放过这么好插手兵权的契机。
他们只需要出个十几万两,甚至还不是现银,就是家里库房收藏的物件而已,就能收买军心,何乐不为?
必须把握住这个钻空子的机会!
杨阁老立刻站了出来道,
“陛下,臣觉得俞编撰此法甚妙,往年给边疆士兵的消暑供给都只有十万两,今年朝中大臣一起众筹五十万两,是对边疆士兵表达关心,如此怎会让人觉得国库空虚呢?士兵们应当高兴感激朝廷的厚待才是。”
杜阁老也不落后上前赞同,
“臣附议。倘若此次众筹银钱数目不止五十万两,多余的银子我们还可以给边疆士兵改善吃食,士兵们越是强壮,才越是能够更好的抵御外敌。”
隶属两方势力的臣子们见此,也纷纷跟着开口附议,“臣亦觉得此法甚好,陛下可采纳……”
隶属文德帝的势力,自然开口反对,“陛下不可!”
而其余中立,或者暗中站队的大臣,则都保持沉默,暂时不掺和几方势力的明面博弈。
至于导致这场博弈的俞州,也识趣的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结果。
最终。
文德帝因“不敌”杜阁老和杨阁老双方的同时压迫,只能脸色难看退步,用恼怒的目光盯着罪魁祸首俞州道,
“好,既然众爱卿都觉得此法甚妙,那拍卖众筹之事,便交由俞编撰你来办,边疆士兵事关重大,切不可出半点失误,否则,朕必严惩不贷!”
众人听着文德帝语气中的冷意,心中都知道俞州把皇帝惹恼了。
也是,兵权可是陛下最大的依仗,俞州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这里做文章,陛下不生气才怪。
不过明白这点后,众人却丝毫不敢小瞧俞州,又或者幸灾乐祸。
俞州就是个小小翰林编撰,对方又不是脑子进水了,能够冒头提出如此建议,背后肯定有人支持。
而朝廷不是文德帝的一言堂,文德帝厌恶了俞州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背后的主子愿意运作,俞州的前途还能差吗?
至少在下一任新皇确定前,他必然前途光明。
一时间。
朝臣们看向俞州的眼神,都充满了忌惮。
这个新科状元可是个厉害人物啊,看他在翰林院呆了大半年,好似什么都没做,结果却不声不响的就暗中投好了主子,并且还被重用。
这是何等心性?何等本事?又是何等胆量!
翰林院的人心情尤其复杂,他们一直都觉得俞州不思进取,结果搞了半天,人家哪里是不思进取,明明就是进取过头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