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诀回来的时候,裴吟正在对自己碗里的鲍鱼做研究,他看见荆诀,干脆把汤匙里的鲍鱼舀到粥面以上:“这是劣质鲍鱼,退不退?”
荆诀坐下,问:“不能吃?”
“吃到是能吃,但毕竟是你花钱,我得问问你的意见。”
荆诀唇角平着,收回落在裴吟身上的目光,然后拿起餐具,吃起了自己的海鲜粥。
“不过你去罗兰山庄干什么?”裴吟吃到一半,忍不住问,“现场还有没查明白的?”
“嗯。”荆诀说,“暗道和案发现场都得再看一遍。”
“嗯嗯。”裴吟敷衍地点了两下头,因为荆诀全程只吃了自己点的粥和西蓝花,导致裴吟想吃一口他的菜都不好意思,裴吟此刻咬着筷子尖儿,看着许久没有动筷子的荆诀,小声问,“你还吃不吃了?”
荆诀觉得裴吟这人有让人无限疲惫的能力,他用纸巾擦了下嘴,然后筷子放平,表示自己已经结束了用餐。
裴吟看他这样,觉得西蓝花有戏,便抬了抬眼眉,试探着问:“那我能吃一个吗?”
荆诀匪夷地看着裴吟,问:“你很缺钱?”
裴吟只把这句当做默认,他夹起一颗西蓝花放进嘴里,意外觉得十分好吃,便咽下去说:“不缺我至于打两份工吗?你当我热爱社会劳动呢。”
裴吟话毕,一下感觉到不对劲,又抬头看着荆诀,不太愉快地叫了句:“警官。”
“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不用套我话,你要是还觉得我有为了遗产杀害罗海鸣的嫌疑,等我喝完这碗粥,可以立刻跟你回去接受调查。”
荆诀没对裴吟的话进行认同或是否认,他拿出手机,找出一张图片,说:“罗海鸣的验尸报告出来了。”
裴吟一怔,偏头看了一眼,看的不怎么细致,但已经可以概括关键信息:“罗海鸣身上的伤口是死后造成的?”
“嗯。”荆诀说,“基本可以断定是报复性行凶。”
“……”裴吟叹了口气,然后干脆放下筷子,看着荆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我确实有明确的作案动机和报复理由,但这只是表面。”
裴吟指着荆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文字,说:“罗海鸣的真实死亡时间是在三点之前,这个时间我人还没到山庄呢,怎么行凶?”
“还有,这个什么……缺血性心肌病,我听都没听过。”裴吟指着另一行文字说,“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在网上搜索罗海鸣,我保证前十页绝对没有他得病的新闻,后面有不算,我还没看到后面,而且……哎,你去哪?”
裴吟仰头看着起身的荆诀。
“买水。”荆诀说,“吃完去车上等我。”
裴吟解释到一半被人打断,就跟一口粽子噎在嗓子眼儿似的,他老老实实地等在车旁,待荆诀回来了,又立刻接上自己刚才的话:“而且我爸妈对我特别好,真的,你去打听打听,我小时候都没挨过揍,零花钱也花不了,你觉得我犯的上报复罗海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