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吟再大巴的终点站下了车,然后坐了另一辆公交车回家。
可是这段路真颠簸啊,裴吟好几次垂垂欲睡, 都被公交颠的合不上眼。
等公交停在裴吟家附近的时候,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颠的变了位置, 裴吟下车时下意识将手搭在胃部外侧, 可这一路实在太难受了,仅仅一个动作并不能让他不适的身体得到任何缓解。
尤其今天没有荆诀,不会有人带他去喝昂贵的鲍鱼粥。
裴吟租的房子在一片很老的小区里,基本上车到了小区正门就不好往里开了,所以当裴吟看见一辆挤在小区门口的吉普时,便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
……好吧。
其实是因为那辆车跟荆诀的一模一样,裴吟连人都还没看清,鼻子就先酸了起来。
车的主人既没有开双闪示意裴吟,也没有鸣笛让裴吟上车,他只是自己走下车来,就跟裴吟蹲在街口的那次一样。
荆诀总是这样的,他从来不打扰别人,只乱裴吟一个人的心思。
裴吟看着荆诀朝自己走来,脚步不自觉停下,他想看看是不是只要自己不往前走,两个人的距离就不会缩短。
可后来他发现,这个假设本身就是错误的,因为在喜欢荆诀的每一秒里,荆诀都没抛弃过自己。
说喜欢的人是裴吟,可来接他的却总是荆诀。
裴吟只需要站在原地,荆诀每次都会来找他。
“你手机关机。”荆诀停在裴吟面前,说。
“哦。”裴吟说,“没电了。”
然后又闷闷地问:“你怎么来了?”
荆诀跟以前一样,不想回答的问题一律装作听不到,他看裴吟眼下垂着两个黑眼圈,又见他一手搭在胃上,便说:“先上车吧。”
“我不去。”裴吟低着头,说,“我要睡觉。”
荆诀问:“在这儿?”
裴吟点头,说:“这才是我的家。”
于是荆诀跟着裴吟一起上楼了。
裴吟站在门口,防备地拉紧门把手,问:“你还要进来吗?”
荆诀反问:“你在我家住了那么多天,我不能进去看一眼吗?”
裴吟皱了下眉,勉为其难地松开手,说:“那你看吧。”
反正很小。
裴吟想,两秒就看完了。
咣——
结果荆诀迈进来,紧紧关上了裴吟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