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吗？”薄清霆问。

    “试试吧。”林清词更想呆在自己身体里，这种生活空间强行和陌生人共享的感觉，让她非常不自在。

    薄清霆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个定位，正是一个多月前的酒店地址。

    “去？”林清词居高临下看着薄清霆。不得不说，长高以后，看人都愉快多了，发自内心升起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嗯。”薄清霆点头，随后订了房间，一模一样的房间号。

    “你会开车吗？”他问。虽然可以让司机送，但一男一女去酒店，那种意味太强烈了。

    “会。”林清词可是每天都开车上下班的，因为程序员经常加班到半夜，有时候凌晨一两点在公司外打车，发现订单前面排了三四十个人，都是附近刚下班的同行。

    为了尽快回去睡大觉，林清词很早就考到了驾照，而且是个车技娴熟的老司机。

    “你有驾照吗？”薄清霆又问。

    “……没有。”现在的林清词确实没考过驾照，因为没钱报名驾校，也买不起车。

    “我开吧。”薄清霆瞬间不放心了。

    “你现在没驾照。”林清词成功制止了他试图开车的行为。

    “我给司机打电话。”薄清霆打开通讯录。

    “我真的会，你在边上等会儿。”林清词坐在驾驶座所在的位置。

    “知道刹车在哪里吗？”薄清霆坐在副驾驶上，神色严肃，眼中满是不赞同。

    “当然知道。”林清词替薄清霆系好安全带，问：“你要不要坐后座？”

    “就坐这里。”薄清霆对林清词的开车技术颇为担心，坐副驾驶还能及时叫停，阻止意外发生。

    “走了。”林清词打火，将车开出小区，动作熟练流畅。

    “什么时候考个驾照？”薄清霆见她真的熟练，这才安心。

    “不清楚，如果换不回来，你可以考一个。”林清词开了导航，顺着导航指引的方向开。

    薄清霆忍不住去看林清词的侧脸，其实他很少关注自己的长相，因为看习惯了。

    但换了一个灵魂后，就多了一种不同的感觉。泪痣仍然在，那种清冷的气质消散很多，仿佛随时会露出温柔的笑容，实际上并没有。

    那是一种空洞、虚幻、薛定谔式的温柔，真正接触，就会发现她钢铁一样顽强的意志。

    “到了。”林清词并未在意薄清霆的注视，她对自己现在的长相有数得很，能把薄清霆迷倒也正常。

    或许这就是我爱我自己……

    林清词忽然理解了薄清霆之前为什么突然提出结婚，要是换不回去，薄清霆肯定想每天都对着自己的脸醒过来。

    所以他才想被追求，一定是想体验自己追自己的快乐，水仙实锤了！

    “走。”林清词从钱夹拿出薄清霆的身份证，登记后拿着房卡上楼。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此时她和薄清霆都戴上了口罩。

    这家酒店在附近只能算中高档，但距离娱乐设施非常近，有直达商场的通道，客流量一直不错。

    两人重回旧地，都有些微妙与尴尬。

    林清词后来想起了一些事，比如那天晚上，薄清霆一脸严肃地拒绝，她抱住薄清霆的腰，就像抱住一个人形大抱枕，蹭来蹭去。薄清霆最后完全没脾气了，有些自暴自弃，任由她扯下了领带。

    “你如果觉得不好意思，可以让我来。”薄清霆见林清词一反常态的安静，主动表态。

    “不会觉得奇怪吗？”林清词诧异望去。亲自己的脸，真的不会有心理障碍吗？

    “客观一点，其实还好。”薄清霆以亲林清词的心态在看待这件事，所以完全没有心理障碍。如果换个角度想，就是林清词在亲他，那更没有心理障碍了。

    “你闭上眼睛。”林清词催促道。

    薄清霆依言闭上眼睛，他发现林清词有一点特别有趣。当她开始怂的时候，往往不会选择放弃，而是主动攻击。

    林清词已经有些麻木，她微微闭上眼睛，眼前一切都像被渲染开的水墨画，因为酒店的暖色灯光，有种泛黄的温柔色调。

    林清词亲了一下薄清霆，甚至称得上警惕。大约是因为记住了薄清霆上次的大胆尝试，她一触即分，亲完就坐直身体，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是不是位置不对？”林清词坐在沙发上，而他们第一次亲到，是在床上。

    “试试？”薄清霆睁开眼睛，对林清词的警惕心颇为赞赏，同时也有些无奈。

    “总不会要求姿势动作都一样吧，那也太严格了……”林清词低叹一声，生活好难。

    话是这么说，林清词仍然站在了床前，然后张开双臂，声音带笑，有着薄清霆本人不可能有的肆意和轻佻：“过来抱我。”

    林清词眼睛也在笑，暗含期待。那双薄清霆经常在镜中看到的眼睛，此刻投射的是另一个人的灵魂。

    如此鲜活，如此生动。

    但她眼中的期待是戏谑性的，带着一些对薄清霆的小小报复心态。报复他在上次尝试时忽然加深的吻，以至于他们一起在集体注视下社死。

    薄清霆一时间僵住了，他从来没做过投怀送抱的事，也没想过某天会有个“男人”向他伸手，示意他扑过去。

    要不要抱一下？这是林清词第一次邀请他抱抱，如果拒绝，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不抱？”林清词有些失望，其实她觉得抱一下应该挺好的？因为以她这个角度看，薄清霆有点小只，看起来很好抱。

    薄清霆最终毅然决然地环住了林清词的腰，因为他用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以至于林清词直接被他扑倒在床上，然后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