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妹妹还是太小心了。
其实说一句“我跟王充媛关系不好”,皇帝会给她再换一个的。
只是这宫中,少有她这样的忤逆之人。
理完这桩官司,皇帝又开始对后宫索然无味。
他希望这世上的人,不,至少是身边的人,能够单纯一些。
但事实是他只配合别人演戏。
想到此处,他不由对华妃投去羡慕的目光。
同样身处皇城,身处权力中心,秦玉逢活得总是比旁人要来得明快许多,毫无拖泥带水,仿若所拥有的一切都能抛下。
这种洒脱,是旁人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秦玉逢注意到他的目光,没有给任何眼神。
因为她现在拿的剧本是冷战剧本,除了搞事之外不搭理皇帝。
即使自己其实不生气,也要让对方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改变自我。
皇帝察觉到她的冷淡,为了自己的颜面,没有再开口。
碧斐自行询问了其他人经过,就回去凤藻宫了。
皇后将白玉的佛珠拽在手中,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本宫礼佛,但不代表别人可以欺负到我头上。秋贵人这次表现不错,送些赏赐过去。静妃……她不是喜欢流产么?叫她多体验两次。”
第37章
秋贵人与静妃在御花园起了争执, 静妃摔倒昏迷,被华妃撞见,送去乐芙馆歇息等太医。
这件事在发生不久后就传遍了后宫。
只是当时的人都被华妃抓去了乐芙馆, 没有人往外传消息,他们不知道华妃在现场做出了何等炸裂的举动,只按照朴素的思维,对这件事进行了预判。
一位是有孕的妃嫔,一位是皇上的新宠, 大家想都没多想,就知道是秋贵人要吃亏。
皇帝又不是沉迷美色的昏君,自然是龙嗣比美人贵重。
结果大家等了半天, 等到的结果却是静妃降为静昭仪,迁入乐芙馆。
而且静妃居然早就悄摸小产了, 还假装怀着。
那她出门乱逛, 还跟秋贵人起争执, 那不是陷害是什么?
拿皇嗣陷害别人, 就只降一级?
瑾修仪作为没有出现在故事里的人, 看着宫里难得来的几位访客。
她因为什么都没做而感到的郁闷情绪得到充分缓解, 端起茶盏, 好整以暇地看着其中两人:“舒婕妤,娴婕妤, 难得看到你们一齐出现。”
张贵人:“确实蛮稀奇的,虽然两位住在同一个宫里, 但要在凤藻宫之外的地方同时瞧见你们, 实在是难。”
沉翠宫这两位虽然互相视为眼中钉, 但自恃身份,不会明里争斗, 叫别人直接看笑话。
所以出门会避开彼此的路线。
但凡是跟其中一位交好的人,就没法得到另外一位的笑脸。
“说是王不见王吧,好似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张贵人状似疑惑地说着。
实际上是在嘲讽她们俩位分不高,架子倒大。
舒婕妤维持住温婉如水的表象:“许是作息与习惯不一样,出门的时候才经常碰不到。”
娴婕妤冷笑一声:“这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张贵人从低眉顺眼,寡言少语,到明艳大方,爽言快语才是稀奇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华妃是双生姐妹呢。”
秋贵人仿淑妃仿得没有痕迹,张贵人学华妃倒是学得明目张胆。
像是这后宫里只有这俩人说实话一样。
也不过是邀宠的手段罢了。
张贵人闻言表情变都没变一下:“新人入宫不久,为了能和睦相处,我自然要低调避让一些。一段时间的和睦相处下来,嫔妾觉着诸位都是好相处的人,才渐渐放开来。”
她是原先就在宫里的老人,这里另外三位都是今年的新妃。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不好再说些什么。
再说就显得自己不是好相与的了。
瑾修仪轻笑一声:“张贵人可跟华妃不一样。”
张贵人说话攻击性不及华妃万分之一。
华妃才是真正的王者。
老实讲,她刚入宫的时候,很不喜欢秦玉逢。
两人的父亲是政敌,她们又分别是同龄女子中的翘楚,秦玉逢仗着先帝喜欢,一入宫就是华妃,她却要从修仪做起。
秦玉逢的宠爱还远胜于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