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唇一瘪,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里面带着些微的羞愧:“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不想出门。”
声音可细可轻了,听得肖悸桃花眼一扯。
“呵,你是娇气。”看她一副缩头缩脑的样子,他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放假,每天下午到我这来,我教你唱戏。”
不一会儿他真开始认真跟他介绍起京剧来,“京剧讲究四功五法: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头。
他身上是穿着一件类似民国时期的那种袍子,薄薄的一层,在家开了空调也不冷,很能显出他清瘦漂亮的身形。
打小跟着师父练功就是这样,盘顺。
“你把衣服脱了。”肖悸忽而淡淡吩咐了一声。
小姑娘双眼瞪圆,“为,为什么呀?”
“练京剧不练身板基本功的嘛,你裹着那么一层能动?这空调给你调了这么高还冷啊。”
“哦,不是不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阿棉有点窘,赶紧把围巾什么的给取了下来。
羽绒服里面就穿着一件米白色高领的毛衣。宽松又大,倒是不显身形,只是肩膀,一溜的直,脖子也长。
“站起来我看看。”
阿棉听话地站到房间中央,前前后后转了一圈。
腿倒是细,没驼背挺好,男人心里下了个结论。
又问:“你多高?”
“1米62。”
“还行。”他打量货品似的点了点头。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呢现在都18岁了,再连十年肯定不现实,我也不指望你还能上台。”
说着他从起身从一个柜子里搬出了一把椅子。
“这玩意叫咕噜椅子,也专门用来练身段的,压腿啊什么的以后再说,你现在就练这个。”
阿棉又是满脸疑惑。
肖悸于是亲自给她示范了一遍。
“看好了。”阿棉见他走到椅子边上,一端袍子,轻轻巧巧坐了上去,身子一转一侧,端的是行云流水,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好看得不行。
“你来试试。”
小姑娘于是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转了两下,可是不成章法,腰又软,直不起来。
“两手五指张开,放在在左右腿马面上……”
“等等,什,什么是马面?”阿棉不解地问。
“……大腿跟儿的下边,磕膝盖的上边。”
跟着肖悸的提示,阿棉开始调整自己的动作,不一会儿身上便出了点汗,脸粉□□白的,让人想咬一口。
别看肖悸一直被人说是半吊子,可小时候也是个实打实童子功出身的。
想到小姑娘电话里惊惧的语气,肖悸这回倒是真严厉起来。
大约在椅子上坐了两个半小时,肖悸才松了口要教她唱腔,之后喊嗓吊嗓全来了个遍。
“立咽壁,抬软腭,用底气。”
因为阿棉喜欢的是青衣,所以肖悸教她的也全部都是青衣发声的方法。
隔着窗,但凡有人从楼下面走过,都能听见上面咿咿呀呀的唱调。男女声音混混合着,倒把外边银装素裹的一片雪景染上了几分潋滟的缠绵味道。
之前阿棉还觉得他有点问题呢,现在看来好像什么问题也没有。
出了门之后小姑娘红着脸和他道了谢。
“要不我明天早上来吧。”阿棉开口。
“早上?”男人皱眉。
“我看别人练习都是大清早起来的呀。”
“别别别好吧,我上午可起不来,我得睡。”他摆手。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说起来倒是脸不红心不跳,蓝青色的袍子罩在他身上,身板挺直,颇有些民国时期的贵公子味道。
只是唱起戏来,冷且艳。
“那我走了,肖悸哥哥再见。”
说着她正要下台阶,忽而被一只手拦住了。
“你叫我什么?”他倚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问。
“肖悸……哥哥?”阿棉语气有点迟疑。
“以后叫老师,嗯?”